一直没见陆祁深来过,姜岁安就像一千零一夜里碰到渔夫的恶魔,感动过后有点恼火,细想才发现只有自己去,他从来没来。
所以他会不会觉得很烦,偏偏邻里邻居的不好当面说,就一直忍着,其实心里呕血得要死。
可是他又不是这样的人,虽然比较独,但是比谁都温柔细心。
陆祁深搬到碧园小区后,流浪动物出现的概率大大增加。
起初有人抱怨野猫不干净,他就把猫窝迁到附近的公园里。
后来碰上几次极端天气,小区里的老人也见不得小动物这么可怜,在物业说了说,又让流浪猫进来了。
说起来姜岁安第一次赚钱,是给猫猫狗狗治病。有人开店可能会抱养一只猫招财,也就是在家里或者店里做个窝,让它们多个去处,治病的钱会报销掉。
没算过账,陆祁深说多了就是多了,都会变成罐头。那好像不能称为赚钱吧,反正怎么花都是花,开心就好。
木恒也是这样,不愿表现出家庭困难,贫困生也没申请,每天早起两个小时跑步去学校,就为了一天省个几块钱。
那我呢,又哪里可怜,得到他的关注,姜岁安心里想着。
所以呢,是可怜吗,还是习惯了呢。
“咴,想什么呢。”
一双大手在眼前乱舞,在座位上留下一道黑影,篮球跨在腰间,把光遮得严严实实。
心情不好,晒晒去寒气。现在被打断了,姜岁安气呼呼地说到:“想我的桂花饼。”
没事了,估计都到分解者那了。
顾萧山嘿嘿一笑,篮球抵在指尖打转,得意洋洋道:“走啊,看哥哥打球去。”
体育课看过,就顾萧山球技好一点,有人运球还能运丢,急得姜岁安心里狂喊“我行让我来”,看着实在生气。
她随意摆摆手,不太想去。没意思,真的没意思。
“别啊姐姐,你不去我实力得减半。”顾萧山把篮球放桌上,趴在上面装可怜,瘪着嘴委屈巴巴道:“打体育班的本来就可难可难了。”
体育班那裴觉肯定在,更没意思了,就十一班这两下子,纯属被虐。
姜岁安换了边趴着,用力甩手驱赶他。
“呜呜呜我好可怜啊,被你框去做宣传委员,以后指不定多累呢,你现在连球赛都不愿意理理我,以后更指望不上了。”顾萧山凑到她耳边干嚎,装模做样地抹着眼泪。
演得太假了,不用看都知道是在笑。
那能怎么办呢,毕竟是兄弟,还真能不管不成。姜岁安木着脸抬头,绝对不是因为宣传委员,“看看看,现在就去。”
“够意思啊,”顾萧山一手搭肩上,大力揉乱她的头发,“赢了请你吃饭。”
怎么说呢,这必赢不了啊,校队有一半是体育班的。困难是可预见的,姜岁安宽慰般拍拍他的背:“他们不值一提。”
“英雄所见略同。”
强笑完开始紧张,顾萧山深吸一口气,脑袋随着鼻息吐出而耷拉下去,有些萎靡不振。
姜岁安只到他肩膀,正好能看到失落的脸。他好像真的想赢啊,不过这是团队游戏,不是一个人能决定的。
“小山哥,要是输了,我请你吃饭。可不能为了坑我的钱打假赛啊。”
难得她乖巧,摸头的手力道轻柔,所到之处仍整整齐齐。
顾萧山侧过脸对上笑盈盈的杏眼,一把勾过人,抓住她的脸捏着玩。
“放心吧,我肯定给你找贵的。”
姜岁安瞪大了眼,“你别是就等着我这句话吧。”
“真聪明啊。”
“啊啊啊啊啊顾萧山我后悔了。”
“那不行,你给我加油喊大声点,说不定就赢了呢。”
“呵,那我不去了。”
“哦,那你书包不要了。”
“别跑!”
姜岁安无奈地撑着膝盖喘气,年轻真好啊,带着篮球和两个书包还跑那么。
“还行吗。”顾萧山远处观察了阵,不像有诈,倒退着回来搭把手。
姜岁安实在是没力气,安静地压在他手上喘气。稍微好点了,一把扯回自己的书包,气愤地往他身上砸,“跑什么啊,累死我了。”
他乖乖挨了一下,嬉皮笑脸地拉着她往前走。
一路跑到操场,再往前几步就是今天的比赛区域。一路上打各种球的都能看见,还有几个高三的年级榜熟面孔,挺热闹的。
秋天傍晚霞光似火,或一片金光,主要没那么多雨水,是运动的绝佳天气,和煦而明亮。初中每天泡在操场疯玩,高中没来过几次,居然有那么多人吗。
姜岁安像极了没见过世面,左顾右盼,满脸新奇。
顾萧山对面站了一堆人,这边才稀稀拉拉几个,顿时更是没底,慌乱摇摇她的肩膀,“我紧张死了。”
他凑过来脸被一巴掌按回去,姜岁安面无表情的拉开肩上的手,这样的动作已经重复第七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