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姜岁安朝她的背影翻个白眼,非常说句话膈应人。
但凡少说两句,早就合好了。
洗把手回来,用酒精擦擦封面,去掉书皮这就是本普通的书,顶多贵了点,翻开第一页,陆祁深的名字边上画了朵小花,一看就是她的手笔。
都说字如其人,可他的字是锐利的,横平竖直也压不住的张狂,明明是个很温柔的人。
虽然最后没能参加省赛,但是数学实打实的高了,就是对不起两个哥哥的特殊补习。
要说不难过肯定是假的,春节的时候还是能进的,为此多努力了半个月,回校却变成了第六。据说是答案错了,原本的第六名变成第五。
如果去找姜年或者老师说说,可以重新考的,再认真一点,再仔细一点,一定能去比赛吧。
哪有那么多如果,指尖慢慢拂过密密麻麻的批注,要不是实打实的努力过,还真不知道数学还能写那么多啊。
下巴又放进手心里,她幽幽叹口气,这可能就是没缘分吧。如果没有竞赛加分单招,就是往死里学也考不上a大的。
学神和凡人有壁啊。
小时候不需要想那么多,每天开心就好,今天想打球,明天想学门乐器,无论多离谱都有大把的时间。现在发发呆、看看小说漫画,再抬头时,周围只有无穷无尽的唰唰声,别人都在为不知道往哪走的未来努力。
愧疚如潮水袭来,为什么自己不能凡是尽点力呢。
不自觉也不努力,只是被学习大军裹挟着向前,这就是被拉扯到学霸一列的副作用吧,和天生型与努力型都不一样。
怎么又想那么远,还不如抓紧时间写几道题呢。姜岁安摇摇脑袋,一看时间快六点半了,把手机关机丢进书包里,抓本物理开写。
管它以后怎么样,总会有办法的。
初秋的最后一抹暖阳打到少女身上,稚气的脸上开始有了坚毅的神色。带回一身朝气的少年笑意留在门口,嗅嗅领口,嫌弃地皱起眉头,拎着饺子又走了。
“叮铃铃——”
咬着笔头的姜岁安抬眼,物理自习,那接着写。
刚打算开口的顾萧山又闭上嘴,委屈巴巴地垂下脑袋。
左右环顾着没看到老师,悄悄摸出抽屉下的东西,轻轻往她那扇风。
什么味道?!
浓烈的香气搔弄着鼻头,使其不安遄动,本就棘手的摩擦力愈发无趣。姜岁安的左手从脸上撤下,缓慢而精准的往边上摸去。
眼见她熟练得很,要盲摸到签子了。顾萧山偷偷把手往前伸,她的手便搭到更为宽硬的东西上,四处摸索着目标物品。
垆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这是韦庄的《菩萨蛮》。
有蜜色打底,雪白的细腕极为醒目,每一分被触过的肌肤都敲在心头,只得默背古诗。
“别闹,”姜岁安能摸到他在动,瘪着嘴望去,“等下被抓到我俩一起罚站。”
平心而论,顾萧山不觉得她是顶好看的那类人,就是看着容易心软。扎紧塑料袋放回自己抽屉里,凑近她小声说到:“那还是下课再吃吧。”
生气之余吸进一口凉气,姜岁安无语地张着嘴,摇头晃脑地不知道说什么,重重点着头写小纸条:
{你真是个好人(笑脸)手势}
这个拇指相叩的手势听她说过,配上和善的微笑就很耐人寻味了,有那么过分吗。这要是自己出去站还行,两个人一起就太亏了。
顾萧山笑着收走了她的草稿本。
物理是用不太上草稿本,收走就过分了。姜岁安眼神示意不成,只好摸进他的抽屉。
热的应该是饺子,再往里是外套,旁边摸不到了,只好压着他的桌子往□□。一阵摸索再无进展,都摸到桌角那根柱子了,本子还没找到。
“我作业呢。”
生气就来伸头瞪眼这套,怪可爱的。顾萧山笑眯眯地抬起左手,晃了晃她的草稿本:“这。”
那还看着我找那么久,姜岁安心里暗骂着,脸上扯出笑意,礼貌地伸出手招招,另一边指着作业又指回手心。
顾萧山认真地把作业拿过来,从她掌心拂过又快速抽回背后。
三岁,不能再多了。姜岁安沉默地展开蜷起的手掌,看他一脸得意,转过身去写作业。
这受力分析都快做完了,顾萧山探头探脑,真不闹啊。好好坐直比她高出半个脑袋,正好能观察敌情。在咬嘴,有诈。
他把草稿本夸张的绕了个圆,最后塞进自己的抽屉里。
果不其然,姜岁安立马就伸出手,可惜顾萧山早有准备,窃笑着往外抽,她抓了个空。
“你别逼我。”
她可是有脾气的!
“那你来啊。”
这个剑今天一定要犯。
“第三排倒数第二组两个同学,再吵就出去。”
物理老师不是那么标准的普通话一出,不用看都知道在说谁的同桌两人立马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