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一日晴,艳阳天。
出门忘带伞的姜岁安不敢抬头,在烈日下行走,活像个沙漠中的旅人。走到目的地与顾萧山碰上面,无异于看见沙洲。
第一次和女孩儿出来玩,顾萧山感觉等待的半小时过得格外快,好远就看到了一颗小蔫萝卜头,未组织好语言便见她开心跑来,被一把搂进娇小臂弯里。
“我不行了,人怎么那——么多啊。”姜岁安挽着他的手臂往边上走,宅久了恐惧人群聚集,“早知道就约晚上了。”
音乐节从下午开到晚上,其实晚上更热闹,但是姜年一定会打电话来,被看到晚上和男生出去玩,有点说不通。
这人最近有点魔怔,一直怀疑她早恋,懒得和他掰扯。
肉眼可见的一层层热波,蒸得空气在浪里翻滚。也就是省会,要是放在w市肯定开不起来,这天大伙都不想出门。
满腹怨怼也只能心里快速消化,既然都出门了,那就好好玩!
冲到小摊上买两个遮阳帽,不会晃伤眼终于是能喘口气了。姜岁安付了钱才好好看他。居然穿了长袖长裤,包得严严实实的。就是这个破洞牛仔裤,是她看不懂的审美了。
“你,不热?”
顾萧山还在想事情,一时反应迟钝,看着她木木摇头。
买都买了,不热也给我带上!热傻了的姜岁安朝人招招手,踮起脚压在他肩膀上,勾着脖子把遮阳帽按上去。
拍着手退后一步观察,人整得那么酷,这随便买的帽子好像有点配不上啊。
一旦记挂上,走了几步一直放不下,不时盯着他的脑袋,越看越不顺眼,终是拦下人:“不然还是买把伞去吧,你带这帽子好像不是很合适。”
顾萧山急急抓着帽檐,往下一按,“我挺喜欢的,里面不要打伞,容易戳到人。”
他都不介意,那没话说了。
姜岁安点点头,跟在后面做小尾巴,实在没看懂周围人在干什么。
越往前走人潮越汹涌,她挤在队伍中间,瞬间就被埋进人群里。
顾萧山再回头的时候,已经找不到人在哪,手机一看没信号,逆着人流更是寸步难行。
周围是人人人人,姜岁安眼尖看到了黑夹克,就算有很多打扮得花里胡哨的人,还是没几个穿两件的。
想侧过身往后喊他,还是不受控制的往前走去。
看着顾萧山的身影渐行渐远,被人潮裹挟到前面的姜岁安认命,往旁边看看他能不能挤上来。
舞台上开始打光上人,她在人声鼎沸的尖叫中惊恐。这稍微有点刺激,耳膜都快炸了。
四周都是陌生而激动的面孔,没见识的姜某人勉强保持镇静,观察起别人的动作。
小部分人举着手牌,那应该不怎么需要应援;很多人一个人站着,自己不会显得奇怪;在音箱旁边的人也没带什么东西,不至于耳鸣。
那没事了,跟着摇就行。
不巧的是今天有几组人不太对付,旁边一个人的小姐姐刚把她纳为同好,又听见送给对家的欢呼声,不由生起闷气。
一曲终了却过分安静,姜岁安这才看到身边人都板着脸,小心翼翼放慢摇手幅度,轻轻降至腿边,弱弱问道:“有什么问题吗乐乐。”
估计网名叫乐乐的女孩没好气答道:“你不觉得他唱得很奇怪吗。”
不觉得啊没走调现场很热闹,这不是挺好的吗。对音乐要求不高的姜岁安如是想到,看了眼她的脸色:“啊,他们这组怎么了吗。”
“没什么,”乐乐一看这迷茫样就是不知道的,面上缓和,“不好意思,只是我个人不喜欢而已。”
听个歌那么复杂吗,姜岁安认真点点头。既然暂时和她呆一起,还是了解一下对方的喜恶比较好,顺势求个科普。
本地的受众和资源就这么大,难免有摩擦,总会被放在一起比较。特别是近年突然火起来,多得是四处巡演的乐队,发育、名气差距太大了。
乐乐喜欢的乐队‘十三月’换过主唱,过了磨合期也凉得差不多,后来不知道怎么就散了。
姜岁安听完还是一头雾水,这和讨厌后面的‘星期八’有什么联系吗。
“你就当我触景生情吧,看到他们就难受。”乐乐小声吐槽。
不明觉厉,姜岁安只能点头,听名字两只乐队关系很好才对吧。试探性问问后面的嘉宾,都没雷点,那可以无差异蹦迪了。
话说开好好看表演,来都来了。姜岁安一窍不通的人比乐乐看得更高兴。
日渐西陲,蓝白的夜空走向深沉,刚想看看时间,被吓到缩头。
“啊啊啊啊啊啊。”
台上人不知道说了什么,姜岁安不明所以的松开耳边的手,等着乐乐安静下来问个情况。
如果说她之前是眼里有光,现在是心里有火,激动得抱紧姜岁安一起蹦起来。
听着台上的动静估计过了几分钟,乐乐心满意足地松开人,猛吸几口气才缓了下来,“有个乐队来不了,十三月临时顶上啊。”
听她之前说的很喜欢,那对老粉来说,确实是件值得高兴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