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岁安坐在小石凳上缓口气，看顾萧山继续努力。两个人像无头苍蝇一样乱转。

“你确定它没被领养？”顾萧山在这个小公园逛了第八圈，快背下这个绿化布局了。

石拱下的小窝有些凌乱，还有它活动的痕迹，前几天才来喂过，不可能吧？本来还想着给它开小灶，看来只能给自己改善伙食了。

她遗憾地耷下手，塑料袋喀拉作响，“走吧回去了。”

“我还没怎么来过这，坐会儿吧。”顾萧山面色不改，一把拉住她的手腕。

也行，反正回去没什么事。

和陆祁深呆得久了，能适应各类不说话的情况，况且和顾萧山的气氛也不尴尬，至少还有些眼神交流。

虽然今天的他也很奇怪，奇怪的安静，大概是他的另外一面吧。

偷看再次被抓包的顾萧山弃暗投明，手肘轻触她，直勾勾看向对面：“明天你要干什么。”

明天才二号，还有六天假，那先不写作业了。姜岁安也撞了撞他的大臂，“还没想好，不想写作业。”

“那”顾萧山反手撑在膝盖上，抬头望向远处的星辰，“不然”

“不然我带你去玩吧？”

“行啊，”姜岁安开心得摇摇晃晃，“我高一都没出去玩过，欸你是本地人吗。”

晚风吹走几分燥热，他依旧心绪不宁。外套不知道丢哪忘记拿回来了，不时撞到她的长发。

如果她枕在肩上，长发垂下，应该也是这样的感觉吧。

“你怎么在发呆啊。”

软软的低语唤来他回头，随着她又凑近一点，臂上传来细密的痒意。

顾萧山垂下眼，手肘处挂了一缕青丝，跟着她的动作划过上臂又亲昵地贴了上去。

“我记得刚认识你的时候，头发才到肩膀。”

初三懒得去锻炼不用频繁洗头，慢慢蓄起了长发，当时才留了半年，现在已经齐腰了。

“好快啊，我们也认识两年了，”姜岁安捋直长发，规矩的披在后背，“后来你还去吗。”

她都能进的冬令营当然没有那么严格，很多人就是来体验一下氛围。有个人很不一样，就是顾萧山，第一天看到他的时候就是在和大人吵架，估计不是自愿来的。

之后也是来都来了，全封闭式他走不了，反正上课没见过他，老师也拿他没办法。

下一次见是在几天后，姜岁安明明白白看到里面有池塘里有鱼，找陆祁深求证品种，可以捞。大约是还在中二期，打算找点乐子，决定夜访荷塘。

趁着月黑风高老师上课，她带着一大包塑料袋逃课，路过音乐教室听到有人在练琴，悄咪咪蹲在门外偷听。

又想起很戏剧的一晚，她偷偷笑起来。

“笑什么？”

姜岁安笑眯眯地压下他的肩膀，附耳小声道：“嗨，一起去探险吗。”

“有工资吗？”顾萧山偶尔还会想起，很快反应过来。

“没有，但是我可以做你的观众，你能帮我抓鱼吗？”

“可以。”

“？”姜岁安疑惑皱眉，这和记忆中有出入，“你当时好像不是这么说的。”

“嗯，但是我现在想这么说。”

过去的事情好像过去了，又似乎历历在目，还能想起当时的心情，却早有不同。幸好当时实在是无聊陪她去了，否则不会再有交集吧。

当晚不仅没有捞到鱼，还被工作人员抓到破坏公物，一看是他就放回去了。

得益于她自来熟，‘牢’里有大半的娱乐时间在打各种牌，也不知道她怎么带进来的。

扯扯他的袖口，姜岁安睁圆杏眼仰视道：“好吧，那，你现在想去探险吗？”

这座城市他从小待到大，扩建了那么多次，哪有什么探险的地方。

“好。”

“哼哼哼，那你好好瞧着吧。”

可能是喜欢看她骄傲的样子，像个狡猾的小狐狸。

“好，时刻准备着！”

在收银台等人的时候，已经看到了她自以为藏得很好，实际上透明袋子根本就藏不住的东西，或者说，结账的时候就看到她买了一袋猫粮。

“你信不信我能召唤小动物。”

“信。”

“？不对啊，你要先说不信。”

“不信。”

“哈，那你等着吧，马上给你看看什么叫奇迹！”

“喵。”

寂静无声。

姜岁安挺起胸膛，小心偷看他的反应，很好，没有嘲笑的意思。

一定是太小声了！

她拢起手继续喊道：“喵喵喵！”

“哒——”

意料之外的回响足以吓人一跳，她不好意思的收回脚，踹到饭碗了，轻声念叨着对不起。

“喵喵喵！喵喵！喵！”

气急败坏的最后一次尝试，成功叫起不远处的声控灯，姜岁安垂头丧气地走到顾萧山跟前，有些内疚，“对不起啊，今天没得探了。”

顾萧山安慰到：“可能猫猫也放假吧，我们可以下星期再来。”

白白浪费他两个小时陪自己干坐着，姜岁安心里过意不去。

养狗狗跑了，喂猫喂不熟，太失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