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武站在满是药物堆积的密室,看着墙角处瑟瑟发抖的君于思,心情沉重,犹如被千斤重的重石所压,整个人都透不过气来。
就在刚刚,他赶走了药王,解开了君于思的绳索,但是君于思好像很是抵触他的碰触,整个人缩在墙角。
赢弱向偻的身躯微微的颤抖,脸色煞白,两只眼睛瞪的很大,惶恐不安的脸庞上,透出难以抑制的绝望之色,他好像是在极力的掩饰着内心的恐惧。
千裂泛白的嘴唇无声的自言自语,整个人都在绝望的边缘无尽的徘徊。
夏武看到这样的君于思,想到自己曾经做的所有的事情,就觉得自己真的是个混账!
不由自主的咬了咬嘴唇,双手攥起了拳头,就像是感觉不到疼痛般,指甲都陷进了皮肉里,
“君于思,楚楚醒了
夏武的声音很轻,轻到他以为自己是在自言自语,但是角落里的君于思却好像是听到了一般。
身体一僵。
他说他想见你”
还没等说完,君于思好像是听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一般,疯狂的尖叫,撕扯着自己的头发,“不要,不要不要!”夏武赶忙安抚,“好好,你若是不想见,那便不见了。”
不知过了多久,君于思才慢慢的平复了下来。双手捂住蓬乱的头发,嘴角轻轻扯起,不知道是在哭还是笑,嘴唇微微呢喃。
若是仔细看,会发现他说的是:真好,表嫂醒了。
他受的所有的罪,受到的所有的苦,生不如死的绝望,说到底通通来自夏楚的死。
但是他从未去想过恨他,哪怕现在知道他醒了,他还是会为他感到开心。
即便他现在遍体鳞伤,满身伤痕。
最后。
夏武坐在后院的石凳上,看着太阳慢慢的落山,漫天的晚霞染红了半边天空。
手里的酒一饮而尽。
他放君于思走了,他以为他会歇斯底里的质问自己,或者是拿刀砍了自己,但是他都没有。
他就这样蹲在角落里,小声的请求他放过他。
他说他的时日可能不多了,他想去看看大海,梁国是满是山丘和平原,他都没有看过海。
夏武想要抓着他,跟他说他会陪他去,想跟他说自己是个混账,以前不懂事,以后会好好对他,也想跟他说要不你别走了吧但是半晌,他还是说:后来,君于思笑了。
在肮脏的密室里,在那满是尘土和“忍回忆的牢笼里,没有任何杂质的笑容,显得格外的扎眼。
再后来,收拾妥当的君于思就这样走了。
甚至于都没来跟他告别。
是啊,凭什么跟他告别对于他来说,自己就是刽子手一样的存在。
天彻底的黑了,手里的酒也没了。
大片的黑暗席卷而来的时候,他好像才模模糊糊的意识到自己失去了什么。心,疼了起来。
宫玉尘到的时候,夏楚正在院子里和小宝荡秋千。
“楚楚
夏楚听到有人叫自己,本能的回头望去,看清楚来人后瞪大了眼睛,
当即松开秋千的绳子,凑到宫玉尘跟前,看到熟悉的人影,惊喜的说:“真的是你,你来了!”
宫玉尘也满是惊喜的望着夏楚,勾唇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君灼华跟我说你醒了,让我过来给你瞧瞧,我还以为他是骗我的呢,没想到你真的醒了,真好。”
夏楚笑的眉眼弯弯,重重的点了点头,
长时间不见,俩人聊的很是投机,从院子聊到了屋里,显然越聊越兴奋,越聊越开心。
君灼华来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俩人紧密无间,
在门口重重的咳嗦了一声,身高别人听不到一样,“咳咳咳!“
果然,很有效果,房间里的俩人听到声音立马抬头看了过去。
“楚楚你说说你,怎么来了客人也不跟本王说一下本王好出门迎接啊!”客人两个字被他念得极重!
语气里更是三分埋怨,七分吃味。宫玉尘:“
抽着嘴角看着眼前抽风的男人,客人说的是自己
你之前快马加鞭,飞鸽传书让我赶着来看病的时候不说是客人了!
夏楚则是扭头看着某个黑着脸的男人,轻哼了一声,这家伙,跟个狗皮膏药一样,见不到他二分钟就得黑着脸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