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在两妖的身后关上了,闷厚的像是一声叹息。
站在浓稠的夜色里,隐隐约约地能听见里面的调笑声。三叶搓了搓手,“欢欢,那个仙人藤在说什么呀!”
“不清楚。”祁欢的冷硬的声音伴着磕磕绊绊的小曲传到三叶的耳朵里。
“我总是觉得他说的话有什么深意,”三叶跟在人高马大的祁欢后面小跑着,“他都活了至少三千年了,乖乖,这对一株藤来说也久了点。”三叶边说还频频回头,满头树杈子被她晃得沙沙作响。“指不定他就靠些模棱两可的话糊弄人才活了三千多年。”祁欢给三叶浇上一盆凉水,三叶眨了眨眼,不再回头看了,“我看不像,他都快晕过去了!”“什么东西能离了水?尤其是你一头树叶,他佝偻在地上看的一清二楚,说上两句,就骗到你了,到时候你宝贝的那几枚果子被他骗走了,你就知道真假了。”祁欢没想到师乌把他妹妹养的这么单纯,浑然不知自己的话超乎寻常得多。
三叶摸了摸自己大小不一的果子,又偷偷去看祁欢的原身,威风凛凛的黑蛟断了一支角,自己的果子又是掉一个少一个,当即就按下了自己去找那个仙人藤的想法。
“知道了,欢欢。”三叶小声说,“可惜这次没打听到你同伴的消息。”
祁欢心想,你哥的事你是一点都不知道呀,不过祁欢没想到这么多妖精在的地方精华都没有多少,自己妖识的伤该怎么办?
我们这头黑蛟向来不喜欢动脑子,拿定了让黄钺解决这件事的主意,和三叶回了营地。
这几天赶路的时候,胖猴不知道从哪抢了些大帐篷给商队的妖精和半妖歇脚用,这会子赶了两天两夜路的妖精和半妖脚顶脚地挤在那些帐篷里睡觉,营地里只有两队妖精在巡逻。硕果仅存的大帐篷依旧给师乌住着,只不过里面一大半的地方都被货占着地方,这两天祁欢和三叶都在里面歇脚。
三叶和祁欢进去的时候,师乌正在洗头发。祁欢觉得这翠蝰半妖龟毛得很,明明一个术法就了结的事,偏他还要用水洗。三叶上前给她哥举着盆子冲头。祁欢找了个箱子闭眼躺了下来。
祁欢听见三叶端着盆子走出去的声音,却没听见三叶回来的声音。
“明天进了谍北港,安顿好了你和我出去一趟。”师乌的声音反而传到了祁欢的耳朵里。祁欢嗯了一声,表示自己听见了。“三叶明天带人扎营,你不用告诉她。”
没一会儿,三叶掀开帘子走了进来,她看祁欢躺在箱子上,吵着让祁欢起来,她给祁欢垫些东西再睡。祁欢觉得睡哪儿都一样,再说她装睡觉还不是为了看不见师乌那张脸,一翻身,留给三叶一个背影。三叶已经领教过祁欢的种种固执之处了,也只能由着她去。
祁欢睡过去之前听见师乌问三叶何琼浆是不是又说什么了,三叶说何琼浆醉得不行了,师乌又在说些什么,烂泥扶不上墙。祁欢渐渐陷入梦乡,师乌兄妹的对话渐渐听不清了。
再睁眼,祁欢腰酸背痛的,暗恼自己怎么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