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叶子忙作揖道：“姐姐，姐姐，我是从隔壁村逃难来的，就想在这里讨口水喝。”

渔娘将门推开一条缝，一只明亮的眼向外窥看，似乎对不速之客心怀恐惧，直到看见是一个风尘仆仆的少女，这才松了口气，将门开的大了一点：“进来吧。”渔娘将她迎进屋，屋里除了她，还有一个五六十岁的老渔人，正守着灶台熬汤，见她衣衫单薄冷战连连，也是可怜，顺手给她盛了碗汤：“闺女，看你这一身湿，肯定没少受苦，先喝碗汤暖暖。”

连夜逃遁早已饥寒交迫，此时热汤入肚，小叶子登时魂魄归来。渔娘在她对面坐下，温柔询问道：“你是隔壁何家村的？”

当然不能说实话。接话茬这种事，小叶子早已熟习，点点头顺嘴说道：“是，昨晚拓靼人突然袭击了我们村，一把火把我们村烧了个一干二净，还说要把我们这些贱民全部淹死，若不是我哥哥趁着黑把我……只怕我也……”

说着说着，她眼睛便红了。虽然身份是假，这悲痛倒不是说谎，燕都城陷落，李厘等人都沦陷其中不知生死，她自是难忍酸楚，但心潮澎湃，又怀着别的心思，便也哭不出来，只捂着眼干抽。好在她做斥候也有时日，这番情态倒也瞒得过去。

渔娘一听，脸现怜悯之色：“……哎，这年头，到处都不太平。昨儿听着燕水上游也是不安分，又是火又是炮的，看来也是拓靼人造的孽。幸好咱们这里偏僻，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一时半会倒也平安。”

小叶子装作抹干眼泪，抬眼看了一眼老渔人，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这位大爷是……”

渔娘一笑：“这是我爹爹。我祖母也是何家村人，论起来，咱们也是同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