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在昀汐所乘的马车内，龙今月瑟瑟发抖，紧张得大气也不敢出一口。

她发抖并非只因为自己即将羊入虎口落进杨羯手中，若这恐惧以十分来计算，其中有五分必然来自于她身边这个男人。

这个男人本该温润的眼眸，此刻已化作深不见底的冰湖，密密麻麻的冰刀在湖面下参差交错蠢蠢欲动，摩擦着发出瘆人的锐利声音，如鬼似狼，仿佛只要一个信号，立时便要化作世界上最猛烈的火力射将出来，透过车门将对面的杨羯碾为齑粉。

但下一秒，他便调整好了他的面部表情，笑得温和恬淡，就像是龙今月初识他时那般，看不出一丝敌意。若不是他单手推开车门的一刹那，龙今月看到他背在身后的左手紧紧握拳，她简直要怀疑自己刚才是不是走了眼。他左手手腕一抖，长袍便遮住了那暴露情绪的肢体，从此，再无破绽。

昀汐一下车，便躬下身子行了一礼：“杨使者，又见面了。”他行了礼，菱绡等人便也跟着下车行礼。

杨羯见他知趣，这才喝止亲信，点了点头，调侃道：“这还差不多礼数。前日我虽然尊你一句萧帮主，不过是我心情好……真论起来，你不过是个败军之将，国破家亡的流亡者，有什么资格在我的地盘摆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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