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叶一笑，伸手拉住他衣襟：“羡慕吧？后悔吧？后悔也来不及了。走吧，干活去。”

穆瞳做个鬼脸，低声道：“今晚可是第一次交接粮草，我得早退，你一个人撑着没问题吧？”

红叶耸耸肩：“便是有问题又能怎样?还不是得硬撑？”

穆瞳低声道：“跟你说个奇事。昨儿晚上，李浅给我带了一坛子酒，拽着我喝了一晚上。神奇吧？”

红叶蹙眉：“军中无故不许饮酒，他一个少将，又不是不懂规矩，怎么能带头犯禁？”

穆瞳笑了笑：“无酒不谈心，大概是想套我的话吧。”

“套什么话？”刚脱口而出，红叶便懂了，“——是想看你的立场？也是，该料到。若不是心有他想，又何必如此急促的订婚结婚？”

穆瞳笑道：“你懂就好。他有心娜仁，我又是娜仁的所谓旧爱，若换了旁人避嫌都不够，可他却主动招揽我……焉知不是套路？这一坛子酒威力不小，才天明时我就听到营中有传言，说李浅与我交谊匪浅了。”

红叶轻轻舒了口气：“你没露马脚吧？”

穆瞳一瞪眼：“我是谁？我能力那么强，脑子那么好用，能犯这错误？就不怕萧昀汐吃了我？我可打不过他。再说了，李浅这小子人如其名，野心不小，心眼子却浅。三杯两盏的，倒让我知道一个小信息——咱们派出去找张子柳的人，怕是大多都栽了。”

红叶眉心又紧皱起来：“谁杀的？是李厘指使的吗？可有留下什么不利于咱们的证据？”

穆瞳摇头道：“放心，我派的都是自己人，纵然被人抓住，也只会装成拓鞑人的模样，骗李浅是绰绰有余。我送走李浅，立刻便联络探子，才知——李浅找人装做郎彦的模样，做诱饵诱导张子柳上钩。”

“他们起疑心了。”红叶冷笑一声，“难为李厘，面子上还对我如昨日一般，背地里却做这些勾当。想不到昔日直来直去的那个村头少爷，如今也成了锋芒不露的人物了。罢了，人心不古，我又何尝没变呢？——这样，你通知探子们，且不要与李厘明抢，只暗中盯着，看他们到底有什么目的。”

穆瞳道：“果然如你们所料，萧昀汐一蛰伏，你又摆出一副冷漠脸来，牛鬼蛇神便都冒出来了。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红叶冷静道：“接下来？当然是加官进爵了。”

穆瞳愣了一下：“你还要给他们加封？”

红叶笑了：“李厘如今与龙家已成一体，我不让着点，怕是这红腰军顷刻便要分崩离析。我不光要给他加封，还要昭告天下——若我一旦有事，李厘便是我红腰军的继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