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想法一出,自己纵然有所愧疚,也一时大男子主义上头,言语间便没有立刻回应。
龙珩见他如此,岂能不知他心中态度?忍不住暗中感叹——若是月儿她娘一并来了,自然能对女婿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自己身为岳父,有些话反倒不方便说透。以前还有红叶能从中调和一下,如今红叶也在局中,指望不上,少不得自己亲身上阵了。
“怎么不说话?今日只有咱们翁婿,一家人最重要是一体同心,就不要有所隐瞒了。”
李厘沉默片刻,方才说道:“爹,李厘从未质疑过月儿的真情真意,更不敢因前尘旧事委屈月儿。李厘自己也曾有过去,又怎么会去苛责别人。我只是想不通,为什么爹明知萧昀汐是这样为权为名无所不用其极的人,还要同意小叶子同萧昀汐的……您就不怕重蹈覆辙?昔日自家之事,倒也好说。可如今小叶子是一国之主,一军之将,一举一动皆牵连全军,您不说加以约束,反而纵着她胡闹……”
李浅听李厘说得隐晦,心下着急:“龙大人,您莫不是老糊涂了?还是被萧昀汐蒙蔽了眼?如今这红腰军是还姓神,但……有这样的虎狼盘踞在侧,只怕将来整个红腰军都姓了萧,那时候您老人家悔之晚矣!”
龙珩将手中茶杯猛地往桌上一顿:“闭嘴!你这小子!我和你大哥说话,哪儿便轮到你来接茬!小小年纪,不知轻重!若不是今日我在这里,换了别人,早给你冠上叛逆的罪名,推出午门斩首了!”
李厘也回首斥道:“还不收声!”
李浅本是一心为李厘说话,哪知道李厘也这般呵责,心中大为不快,今晚处处碰壁,简直气炸了他这一颗从小养尊处优的王子心。他转身便走出帐门,跨上战马,带着气冲出辕门,一声呼喝便消失在夜色中不见了。
李厘见他这般撒野,怕他惹出事端,心中挂念,无奈龙珩还在此处,也不好舍了岳丈去就自己兄弟,只好忍耐下来。
龙珩见他一副委曲求全的模样,不禁长长叹息:“你啊,还是年轻,什么事都忍耐不住。”
李厘低声道:“李浅说得俱是实情。容萧昀汐在侧苟存,将来必生祸端,定会有碍龙家,还不如趁他将起未起,早日铲除这心腹大患。”
龙珩看他一眼:“你真是为了龙家?还是为了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