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叶缩回身子，盘腿坐上他床，摆出一副故作思索的样子：“嗯……你不是因为杨一钊，也不是说我，那我明白你说的谁了。”

李厘眼光一动：“你明白了？”他背过手，拳头又不自觉握了起来。

红叶瞥他一眼：“行了行了，这点小动作就别藏了。你说的不就是萧昀汐么？”

倒是没想到她如此坦率直面，李厘心中倒有些没底，只试探道：“我谁也没说。你这丫头不要再乱猜了。”

红叶叉起手来，轻轻哼了一声：“你是没说，可你敢说你没想么？枉你自栩男子汉大丈夫，连这点小心思都不敢承认么？你赌咒发誓，要是你今日说话口不应心，你就是乌龟儿子。”

“这种脏话你都说得出来？”李厘无奈扶额，“一个女儿家，行为举止倒像个流氓。”

红叶撇嘴道：“是，我就是女流氓，难道你今日才知道吗？你从小认识的小叶子不就是这样么？倒是我认识的那个直言不讳敢作敢当的李厘不见了呢。”

李厘被她逼到墙角，无路可退，一股意气陡然冲上脑门，哼了一声：“没错，我就是说他。”

红叶一笑：“承认了？”

李厘冷冷道：“承认了。他曾经那样害你，你都能接受他……我本就讨厌他，又为什么不敢承认？”

红叶叹了口气：“这仇原来结得这么久远。可我有个问题——既然你对他如此怨怼，那在燕都城的时候，为什么你倒甘心为他所用？”

李厘哼了一声：“当时他身为抗燕主帅，求我以国事为重，我当然合作。”

红叶点头道：“好！你李厘不以个人得失为重，肯放下意气，为国为民，是条汉子。别说是我，便是换任何一个人，都要给你竖大拇指，夸你一句真侠客真君子。”

李厘又红了脸：“少灌迷魂汤！哼，还说是探病——敢情你是来审我来了？”

红叶微微一笑：“好，不灌，不灌。我只是看你最近情绪不佳，想弄明白这其中的曲折，就这么简单。你要是觉得我来审你，分明是把我当外人了。没关系，若换了我在你的位置，怕是也觉得不开心。这样，今日咱们来个坦白局，我可以审你，你也可以审我。我也不多占你便宜，咱们一句真话换一句真话，如何？”

李厘心中一动——一句真话，换一句真话？这倒是公平，且是个机会能光明正大的问有关碧灵的事。但就算他问了，她便真的会说么？旁的事倒罢了，可碧灵一事本就是机密，自己既有所图，倘若贸贸然问了出来，便等于由暗转明，把自己的意图昭告天下了。小叶子作为碧灵的拥有者，会不会起疑心，觉得自己也如云真一般，也要对自己更加防备了？如果是这样的发展，那倒不如什么都不说。毕竟比起抗拒萧昀汐这等小事来说，显然获取碧灵复活薛悦更为重要。至于碧灵的情报……若自己能与小叶子打好关系，天长日久的，不愁她不对自己主动透露，如此以来，他坐在墙头手握张子柳与小叶子两人资讯，岂不是上上之策？当下还是以静制动为好。

打定了主意，李厘便缓了神色：“谁跟你一句换一句。你当我是什么人？我是你哥哥，可不是那些外人能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