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员们也在牵挂着许天洲的安危,听到倪真真说“破门”,大家立刻去找能用的工具。
有人拿来一柄消防斧,半米多长,涂着红漆。
大家七嘴八舌地说着,“这个好……”
那人让其他人后退,他在门前分开两脚站好,刚要使出浑身力气把斧子抡起来,随着“吧嗒”一声响,门开了。
众人不约而同发出一声惊呼,许天洲同样一脸愕然。门前站着好几个人,还有一个人拿着斧子。
他立刻拧了眉头,“这是干什么?”
一群人紧张地问:“您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
许天洲将目光越过众人,落在倪真真身上。她正一动不动地看着自己,身后厨房升起的蒸汽氤氲了她的脸庞,眼睛湿漉漉的,像是刚刚经历过一场煎熬。
许天洲故作惊讶,“你怎么来了?”
“……”看到他安然无恙地站在这里,倪真真几乎要哭出来,可是有这么多人在,她忍了又忍,最终还是任由一滴眼泪悄无声息地落下。
那滴眼泪汇入倪真真藏在心底的汪洋,也在许天洲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他走过去,捧起她的脸,用拇指擦掉她下颌上残余的泪痕,声音柔软,“怎么哭了?”
倪真真咬着嘴唇不说话,等人都走了,她才奋力扑进许天洲的怀里。她把头埋在许天洲胸前,贪婪地汲取他身上的气息,以至于声音闷闷的,“吓死我了。”
这四个字也是许天洲想说的,他的心依旧剧烈跳动不停,没人知道刚刚站在悬崖边的他经历了怎样的惊惧落魄。
许天洲环抱上她,轻抚着倪真真的脊背,像是在安慰她,也像是在安慰自己,“没事了……”
倪真真抬起头,委屈地吸了吸鼻子,“你怎么不开门?”
还能因为什么?
当然是因为他在楼上开会,根本没注意到手机上的信息,直到倪真真给他打电话,他才看到店员说倪真真来了,这才急匆匆扔下一众高管往这边赶。
一路上,他都在心里祈祷。在电梯里的两分钟可能是他人生中最漫长的时光,他想了无数种可能,也做好了最坏的打算,还好,一切只是虚惊一场,他并没有失去她。
许天洲抚摸着她的头顶,轻描淡写道:“不小心睡着了。”
这实在不是一个高明的借口,然而倪真真根本无暇分辨其中的不合理,因为她很快被许天洲西装衣领上若有若无的气味吸引。
她凑上去仔细嗅了嗅,说:“好香啊。”
那是一种非常特别的香气,之所以说特别,不是难得一见,而是因为那不是家里洗衣液的味道。
许天洲根本没意识到有什么东西正在被撕开一条裂缝,笑着反问:“什么香?米粉味吗?”
“不对。”倪真真一手拽着他的领带,一手指着他,“哦,我知道了,你不开门是不是在里面藏女人了?”
许天洲哭笑不得,他在这方面从来没有什么可心虚的。许天洲大大方方地让到一边,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你看看不就知道了。”
倪真真本来也只是开玩笑,她走进办公室,装模作样地看了看。办公室兼用作储藏室,很小的面积,随意一扫,一览无余。
倪真真实在没什么可看的,最后将目光放在对面的铁皮柜上。
许天洲问:“要不要打开给你看?”
“你当我傻。”铁皮柜是玻璃门的,“这也藏不了人。”
她在椅子上坐下,左右看了看,不知道看到了什么,眼光骤亮,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原来藏在这儿了。”倪真真指着桌子上的手机说,“好漂亮啊。”
手机点亮了,上面是倪真真的照片。
“哪有这么夸自己的。”明明是一句责备的话,偏让他说出了甜腻的味道,“你怎么来了?”
“公司派我来信达拿资料。”
“信达?”许天洲想起来了,苏汶锦说过,信达有意和金融租赁公司合作,原来选了倪真真所在的公司。
他斜靠在办公桌前,玩味地笑着,乍看之下和其他那些追着她八卦的人没什么两样,“你见到苏汶锦了?”
“怎么可能。”倪真真靠向椅背,小幅度旋转着,“我连他的背影都没有看到,倒是见到了他的助理。”
许天洲心不在焉地点头,装作若无其事地继续问:“信达怎么样?”
“挺好的。”倪真真只顾着忙工作,根本没注意那么多,不过有一样东西给她留下了深刻印象,“茶水间的咖啡真不错,下次有人添咖啡豆的时候,我一定要看一看是什么牌子的,买回来给你尝一尝。”
不过这样有点麻烦,还要准备一堆东西,要是能直接拿一杯过来就好了。
倪真真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她自下而上看着他,压低声音问:“应该不算偷吧?”
许天洲到底还是没忍住。
“你笑什么?”
许天洲很快敛去笑意,斩钉截铁道:“不算。”
都是自己家的东西,怎么能算偷呢?他暗自把这件事记下,下次去开会一定要问一下是什么牌子的咖啡豆。
“你还没吃饭吧,我给你做。”
“好啊。”
不多一会儿,许天洲拿进来一份亲手做的米粉,和其他标准化售卖的商品不同,这份米粉多放了一些配菜,都是倪真真爱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