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一,一个很平常的工作日,《玮城春秋》编辑部的每一个职工却都“不正常”。每天都迟到的职工,不迟到了。每天都不迟到的职工,又比平时提前几分钟到了单位。
之所以会出现这种反常的情况,都是因为编辑部换了新的主编。所谓新官上任三把火,何况这个新官还叫汪大艰。人们猜不出,这个新主编会整出什么花样来,凡事还是小心为上。
已经到了上班的时间,主编办公室的门还是关着的。人们就开始猜测,汪大艰什么时候会来上班,他是因为什么迟到,是去了文化局还是宣传部,又或是早上起床起晚了。
新主编不来,人们就也不着急干活,而且本来也没什么要紧的工作。十分钟过去了,汪大艰还没来。人们聊天的声音就大了起来。如果有人上楼,完全可以听到声音,那时再停止也不迟。
人们你一句我一句地说着话,臧雪还把晏超然也叫过来,一块儿说话,讨论的焦点自然是新主编汪大艰。话语之间,难免就说了一些讽刺挖苦他的话。
正在人们说得起劲之时,隔壁主编办公室的门突然开了。是汪大艰来了?没人听到有人上楼的声音啊。难道是风刮的?晏超然走出去看看,走到门口,正碰到汪大艰。
编辑部楼上的办公室,隔音效果不是很好,而且刚刚办公室的门还是开着的,为的是里面的人能够听到楼梯上走路的声音。
隔壁的汪大艰早就来了,却一点声音都不出,他在干什么?不会是把耳朵贴在墙上听这边的声音吧?这种事他是干得出来的!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这边人说的话,他一句不落都能听见。
这个汪大艰真是太让人不可思议了!人们马上都闭紧了嘴,低下头看杂志,假装刚刚一直在看稿子,什么话都没有说过。
汪大艰看了一眼办公室里的人,又对晏超然说:“晏超然,你跟我过来一下。”说完就转身走了。
晏超然走到门口,看了一眼办公室里的人,真是哭笑不得。他感到非常庆幸,幸亏刚才他没有说什么太过火的话,不然这次就死定了。
走进主编办公室,晏超然没有关门。开着门,他觉得自己要安全一点。
但汪大艰显然不想开着门,他走过去把门关上,还从里面锁上了。晏超然心里说:要完要完啊!这个汪大奸,可真够奸的!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看他能怎么着!
汪大艰回到座位之后,对晏超然说:“晏超然,咱们这个编辑部一直都是这种工作作风吗?到了上班时间,不在那里干工作,光聊闲天,还竟说领导的坏话。以前你们尚主编在这儿,你们也这样吗?”
晏超然心说:我们尚主编哪像你这样鬼鬼祟躲在墙根底下偷听啊?这种事,也就只有你王大奸能干得出来,普天之下再找不出第二个你这样的领导。我们不议论你,议论谁啊?
想归想,说却是万万不能的。晏超然咽了一口唾沫,说:“汪主编,你可能是有些误会了,刚才我们也没说什么,在讨论工作,对,是在讨论工作。”
汪大艰显然不吃这一套,又说:“刚才你们那个屋里说的话,我都听见了,真是在讨论工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