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芳玉走进卧室，把门关上。见宋达仁还是站在原地不动，就对他说:“宋达仁，你也坐到床上去，到臧雪的身边。”说着，推了他一把。

在所有的好朋友里，程芳玉年龄最长，说话也最有份量。宋达仁的心理很矛盾，既想坐到臧雪身边去，又不想过去。虽然程芳玉推了他一把，他也只是往前走了两步而已。

程芳玉看出来宋达仁的矛盾心理，又说了一遍:“去呀，宋达仁。还想让我推着你往前走吗？”

臧雪对程芳玉说:“芳玉姐，你不用勉强他了。我知道，他肯定还是想和我离婚。就算他和段如芸没有什么事，他也早就不爱我了。”又问宋达仁，“是吧，宋达仁？”

“我从来就没有想过要离婚！”宋达仁说。

程芳玉想要等的就是宋达仁这句话，立刻对他说:“宋达仁，你不想和臧雪离婚，那就坐到臧雪身边去。在我的印象里，你可不是一个扭扭捏捏的人。你老师不是说书画作者要有浩然之气吗？你现在哪有一点浩然之气？”

宋达仁的老师荆轲确实常讲浩然之气，他认为一个书画作者只有先在胸中形成一股浩然之气，才能创作出好的作品。

程芳玉的激将法，真把宋达仁给刺激到了，他把心一横，就坐到了床上去。

虽然宋达仁坐的地方与臧雪还隔着几十厘米，但对程芳玉来说，这样的结果已经足够了。她最怕的是，宋达仁犯起倔脾气，谁的话都不听，转身跑出去，那样他和臧雪的婚姻就真的无法挽回了。

程芳玉问床上坐着的这对夫妻:“臧雪、宋达仁，你们知道这一次你们为什么会闹到要离婚的地步吗？你们的婚姻问题由来已久，这次的网络流言只是让矛盾彻底爆发了而已，这一点你们承认吗？”

“芳玉姐，你说的很对。我们从一结婚的时候起，就有很多矛盾。”臧雪说。

“程姐，我也承认这一点，我们的婚姻问题，确实由来已久。”宋达仁也说。

“你们想没想过，是什么原因导致的呢？你们都已经闹到要离婚的程度了，今天就不妨把各自的想法都说出来，最差的结果也就是离婚，对吧？宋达仁，这次你先说。”程芳玉说。

之所以让宋达仁先说，是因为程芳玉知道，宋达仁比臧雪更善于反思，对自己婚姻的问题，一定思考过很多，只是一直不肯说出来罢了。

事实也确实如此，宋达仁一直在思考，自己的婚姻究竟出了什么问题，他对程芳玉说:“我们的婚姻，最大的问题是无话可说。”

臧雪插嘴道:“程姐，你听到了吧？无话可说！”看宋达仁，“宋达仁，我倒想问问你，是我和你无话可说，还是你和我无话可说？”

宋达仁没有回答。程芳玉对臧雪说:“臧雪，宋达仁的话还没说完，你让他说完，你再说。”对宋达仁，“宋达仁，你接着说，今天就是要把心里所有的话都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