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王令的话让王长明的心思很惆怅，他其实对这次战争的结局是不怎么看好的。

连他不学无术的儿子都能看出来断晋伐宋这个决策并不靠谱，他作为沙场征战多年的老将，又怎么能不知道其中的风险有多大。

即便打赢了战争，远的不说，单是晋国就不会放任自己的南边出现一个强盛的国家。

但这是国君与国相共同做出的决定，谁都没能力阻止。

他只是一个下军将而已，国策轮不到他最终拍板。

轻叹了口气，王长明很快调节好了自己的心情来迎接已经走过来的何平。

“何平公子，请问我们是否可以出发？”

何平随意的点点头：“嗯，我收拾好了，可以立刻启程。”

“如此甚好，不过有件事还要委屈公子一下，山路难行，公子的马车备在山脚下了，还请见谅。”

何平笑着说：“我本是山中一野人，哪里用的上什么座驾，我跟在你们身后走下山便是。”

王长明松了口气，虽然都是现实问题，没办法改变，但能被理解还是不错的，至少一路上不会起什么争执。

这位公子的脾气到是很好，到底是王公贵族，拉进一下关系，肯定没什么坏处。

他打着哈哈的聊道：“多年之前，我也曾来过这陶山，不过那时候的陶山和现在可大不一样。”

王长明想了想，似乎真的是在回忆往昔：

“我记得当时的山连绵不绝，峰顶一座连着一座，好不壮观！”

“如今再来，却发现所见所闻已经和幼时大有不同，登顶望去，只觉得空空荡荡，倒生不出幼时那种豪气了！”

王令眨着眼睛好奇的望着老爹：“爹，你说的是真的吗？可我在这里也没见到一座一座连着的山峰啊，肯定是你记错了吧。”

忽然王令想起了今天遇到的山崩，又补上了一句：“也有可能是山势变化导致了不同！”

王长明听儿子这么一说，也觉得有道理：“或许真是因为如此，诶。何公子不是一直都居住在这山上嘛？不知道那山是否一直如此？”

见父子二人一同向自己看过来，何平头皮发麻。

嘿！

你们这两人没话找话是吧？

别看我，我也不知道啊。

何平总不能说是他常年累月练剑，一剑一剑的将山峰都给削平了。

这话说出来，别人也不相信啊。

何平耸了耸肩，想快点结束这个话题：“我也不清楚啊，好像这山峰一直都是如此。也有可能是积年累月的变化，我没有注意吧。”

王令开玩笑说：“哎，爹你来陶山的时候才多大，肯定是记错了。近些年周围也没有发生什么重大的灾难，要是按你说的，山峰哪里会突然就消失，怕不是被某位剑道宗师给削去的。”

何平表情一愣，僵笑了两声：“啊，王兄说的对。”

“诶，对了。其实不瞒两位将军，我自幼生活在这山林之中，对路况非常熟，不如由我在前方引路，你们看可好？”

还没等父子两人高呼不可，何平就立刻说道：“那就这么定了！”

说完，便匆匆跑向了队伍的最前方，招呼着大家跟他走。

王家父子两人面面相觑。

王令：“老爹，何公子好像很讨厌我们两个啊？怎么都不愿意跟咱两说话？”

王长明也觉得很莫名奇妙，他能感觉出何公子其实还是挺容易相处的，就是哪里怪怪的，又说不上来！

“啊，可能何公子一直居住在这山林之中，没有与人交往密切。”

“故而比较害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