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越是着急,他的小俊脸就会越像他爹谢商徽一样,板得一脸严肃。
好在庄氏很快端着一碗煮开的老姜糖水回来,颜皎月迷迷糊糊间喝下半碗后,手脚渐渐有了暖意,人也慢慢舒坦地熟睡了过去。
见她睡得还算安慰,庄氏和小家伙都松了口气,一老一小对看了一眼之后,大手牵着小手轻步退出了屋里。
屋外,废墟上的谢七郎他们还在忙活着,灶房中的小妲也在开始将菜下锅。香味传出老远,被大家嗅入鼻中,都在开始小声猜测她在炒些什么,有些嘴馋的甚至都已经踮起脚尖往那边瞅。
庄氏牵着谢思钰出来时,看到他们面色都带着笑着,嘴角也跟着扬了起来。
她微微抬头望了眼天空,此刻早间阴沉的天色,似乎已经被拨开。
压在他们头顶的那片乌云,似乎快没了。
……
离雁洲一城之隔的谷雨镇上。
一家破破烂烂不起眼的小客栈前,农妇打扮的太子妃提着几个药包,警惕周围一眼,才快步进了客栈后院。
而此刻客栈后院中,一间四处漏风的柴房里,太子颜樘半死不活的缩在一堆稻草堆上,脸色苍白得像个死人,要不是身上伤口疼得他时不时龇个牙、咧个嘴,怕是见到他的都要以为他是个死人了。
太子妃进来时,他正嫌盖在身上的稻草席子薄了点,正费劲的想够些过来。
见太子妃回来了,他动作一顿,急忙装作无事的样子放弃了去继续够稻草,苍白的脸上不自觉的也露出了温和的神色。但想到太子妃今日不听话,冒着危险出去给他找药,还是有些小小的不高兴,敛神跟个孩子一样不高兴的别过脸去。
他不知道,他此刻衣衫褴褛,又身处逆境的模样,多让他的太子妃心疼。
他是大邺最矜贵的太子殿下啊,如今身上所盖之物,却只能是些干草,怎能不叫人心疼?!
怕被他看到自己眼底的心疼,太子妃急忙敛了敛神色,笑说道:“干嘛,我这么辛苦的出去给你找药,你还给我使脸子啊?你都不知道,我差点……”
“差点怎么了?可是受伤了?伤哪儿了?快给我看看。”她话还没说完,颜樘已经一脸紧张的回过头来,拉着她就是一阵检查。
太子妃既感动,又心疼,忙低下已经泛红的眼眶,伸手给他卷了些稻草过来加厚盖好,才道:“没受伤,就是差点被皇城追来的那些狗爪子发现了,不过幸亏我机警躲开了,还顺利买到了药。”
其实是厮杀了一场的,好在都被她灭口了。
太子妃说得轻描淡写,但颜樘知道怕是不会像她说的那么简单,心疼又无奈道:“对不起,都怪你夫君太过没用,让你辛苦了。”
“竟说些傻话,这么多年都没活动筋骨了,我挺开心的。而且几个狗东西,谈不上辛苦。”太子妃笑说着睨了他一眼,起身道:“你先躺会儿,趁着天还亮,我到外面去将伤药挑出来。”
去抓药时怕直接抓伤药会被那些人察觉,太子妃只能多跑几处医馆,再抓一堆混有一两味伤药的风寒药来挑,这样便能不惹人起疑。
“对了夫君,这个地方挺安全的,咱们可以先将伤养好再去雁洲,这次你必须听我的。”太子妃语气中带着强硬和不许拒绝,说完更是不管他同不同意,拿着药包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