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黄龙大转身,盯着冷情说,“我身为尚家人为什么不知道呢?”
冷情一愣,吃惊道:“什么,你……你竟然不知道?怎么可能,你父亲尚伟国应该……”话没说完,随即她好似恍然大悟地站了起来,手掐下巴在屋中乱转。
没有打扰她,我只是盯着这女人出神,这次没有欣赏她的身材,而是在快速回忆当年尚伟国和我母亲说过的每一个字。
尚阳天?我真没听过这名字。当然,主要还是因为尚伟国和母亲从没提过他们以外的家人。但凡我们问起,也只是说家族人丁单薄,没有任何亲戚就躲了过去。
现在想想,果然很可疑。没想到这些年我白活了,竟然要一个外人来揭穿身世,够憋屈的。
“我知道了!”猛地,冷情一声大叫,吓得我差点跳起来。
她一下冲过来,几乎与我的脸贴在一起,“尚墨尘,你知道你的祖父,尚华么?”
见我还是一脸茫然,冷情缓缓地点头并叹息一声:“唉——也难怪。当年你的曾祖父尚阳天被少爷废了双手,又蒙受不白之冤蹲了大牢直到病死都没出来。面对这样的遭遇,身为尚家的继承人,你的祖父尚华一定不愿再去提及。
所以这就能说得通,为什么你父亲尚伟国没有交代过与之相关的经历了。
你们是为了躲避灾祸,为了躲避少爷的追杀!对不对?”
事情大致连贯起来了,我也相信了冷情的话。不过,面上仍保持不变,也不说相信也不说不信,在她看来就是半信半疑的模样而已。
“怎么,你还不信?”冷情急了,又把脸朝我靠近了几分,几乎鼻尖碰到了鼻尖。
“我信又如何,不信又如何?既然长辈不让我知道,事情又过去了六十多年,干嘛要费劲巴力去翻案?哼,我现在就是想好好活着,其他的别无所求。”刚想站起来,又被冷情给按了下来。
她急了,第一次见到她着急的模样,还别说,挺好看的。
“尚墨尘!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要知道当年在天津那件惨案是一切的开始,你脱不开干系的。”
“哦,与我有关,那与你有什么关系?你属于哪头的,为什么这么上心?”见冷情脸上变色,我笑眯眯地说,“既然想让我留下,不妨解释清楚这些事怎么样。”
人,愣住了。一屁股坐在床上,低着头,好像丢了魂一样。
我没有着急,与她并肩坐着,望着对面的墙发呆。屋子里一片安静,落针可闻。
“我也是当年的受害者家属。”虽然声音很小,但总算有了反应。“那是我家的二爷爷,名叫冷奎山,外号二奎。”
激灵一下,我竟然在当年母亲讲的故事中,找到了这个名字。是那个被少爷亲手杀害的二奎!
果然,我们脱不开干系了。当年那看似无聊的故事,没想到正慢慢从记忆中复活出来,又成为一个阴影,将我们这些后代笼罩在其中。
“我们家从祖辈开始就是做工程建造的,也是所谓的工部。不瞒你说,根据冷家传下来的信息来看,我们家与重生子是有关系的,只不过关于重生子的详细内容少之又少。
现在唯一有记载的,就是重生子当年进了皇宫后,才与我家相识。而后,共同随小皇帝奔走躲避蒙古人的追杀,直到崖山海战以后就失去了联系。
因为当时有个重要任务,我们家的人被委派在大战时偷着离开了战场,至于重生子最后怎么样了,就再没记载。”
原来如此,我对当年的事,还有崖山海战的故事分支又了解了一些。
没想到,重生子真的去了皇宫,这点与鬼爷的消息一致,只不过最后她怎么样,这就不得而知了。
在我看来,像这样的人不一定会轻易死去。也许,她早就留好了退身步,像冷家一样趁乱离开了战场也说不定。
我不愿费神去脑补这些没用的,而是追问冷情,当年小皇帝派他们要做什么大事。
当时南宋江山要破,还有什么事比这更重要的,难不成要冷家带着小皇帝逃跑?
那历史上记载的和我们在海中龙船里见到身穿龙袍的死尸,可能都是障眼法,为了让蒙古人死心?
可是保护皇帝的重任怎么会交给工部的人?让建筑工保护皇帝,难不成遇事要用锹镐和量尺墨斗打人不成么?简直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