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在场所有人都跪下了,纷纷磕头恳求,就希望苏文涛能改变主意。
好么,现场哭喊声一片,把苏文涛彻底整蒙了,同时他也失去了判断,根本没注意到如此声浪,为什么不会引得外面的守卫进来。唉,可悲,可叹啊!
最后还是说不通,苏文涛只能自己动手,不顾工匠们的劝阻,举起地上的松木段砸向窑门。
“咔嚓!”
在连续几次的敲砸后,大门终于开了。于是苏文涛不顾一切地冲进去,看到面前摆放着的数十个匣钵,顿时哭成了泪人。
他就地跪下,一次次磕头并呼喊着梦娘的名字,像疯了一样拆掉匣钵外的封坯,直到看见里面的器皿后,泪水一滴滴地打湿在上面。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连我这旁观者看着,都不免伤感莫名。
“梦娘啊,苏大哥来晚了!我无能,根本阻止不了聂真这丧心病狂的畜生,以至于害得你尸骨无存,还要变成这般模样。是我对不起你啊,梦娘!!”
撕心裂肺的叫喊声,被火窑困在其中嗡嗡直响,那真是天悲地泣,难以名状。
他不停打开封坯,一件件摸着混杂着骨灰的器皿,最后眼中流出了血泪,嘴角更是鲜血不断。
当他看到其中一个最大的壶形器皿时,苏文涛竟然笑了。因为在壶体上,竟然能看到一位林中歇息的美女,那么自然,又那么娇艳生动。是了,这就是重生子的画像!
他看着看着就痴了,随手将其取出并抱在怀里,就像对待重生子一样,那么温柔。
此时此刻,苏文涛穷酸的模样没有了,换来的,是一个为了挚爱不顾一切的傻子。也因为这样,人类最深处那区别于禽兽的闪光点才会暴出,夺人眼目。
我猜不透每个人的情感,更不知道是不是会有天意,但是现在,却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因为此时的半成品外罩了釉色,在没有经过高温烧制完成前,几乎看不出下面的真实颜色和图案。
可现在,那颜色竟然浮现出来如此清楚,单从门外那些工匠被吓得全部跪倒,连连叩头就看得出,这绝不是本该会有的情况,竟完全是一个奇迹,好像为了要安抚苏文涛一样的神迹!
“咣当!”
一声巨响后,我才看到火窑的门已被重新关上,而外面动手的,果然就是那位副将和其手下。
任由门外的老实工匠如何劝说,他们还是封好了大门,并在本就油脂多、火长、耐久的松木上又淋了火油。在点火前,那位副将趴着通过气门去看里面,还要做最后的确认。
“苏文涛,这是我们将军吩咐的,让我来送你最后一程!也是为了庆祝你和那女人能团聚。记住到了下面告诉阎王老子,我们将军对你们这对野鸳鸯该有多仁慈啊!哈哈哈——”
说完一挥手,兵卒将火头抛出,火焰以火油为基础,借助风势,瞬间点燃了所有的松木。
顿时,那种能烤干人身上每滴水分的温度扑面而来,在场这人迫不得已纷纷退后了几步。
我在火焰烧起的瞬间,还能看到苏文涛抱着壶,不断低吟着什么。当巨大的热量席卷而来时,那瞬间,苏文涛怒吼一声:“聂真,我做鬼也不放过你!!”
之后,那种恐怖的热度下,可想而知苏文涛能坚持多久。终于,连我都不忍再看,默默退了出来。
就这样,大火一直烧着,工匠被兵卒赶走后,门外又进来几人。
为首的正是聂真和少爷,而最让我意外的,重生子竟然也在。
她低着头,现在默默地站在聂真身旁一句话都不说。原来从一开始,聂真就没打算瞒她,就是为了攻心为上,着实狠毒。
“梦娘,从现在开始,我才真正可以放心了。”聂真看了看少爷,脸上满是喜色。而后将重生子搂在怀里,低声说道,“让这傻子去地府找梦娘吧。就算成功,也是白辛苦一场,能找到的不过是个快要病死的女人而已。这辈子,他永远不可能胜过我聂真的!哈哈哈——”
听了这话,重生子终于皱了皱眉,而少爷见状也是眯着眼在得意。
与此同时,忽然听到咕咚一声闷响,跟着在火窑之中,似乎苏文涛的声音又起,“我——找——到——你——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