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这阵闹腾别说饿了,我感觉自己精神百倍,现在抄家伙逃走都行。因此一个弯转回来,直奔赵医生的诊所,等撞进来才发现大师兄还没回来,这才是急死人不偿命了!
见我如此狼狈,不仅大口喘气还要擦抹热汗,赵医生奇道:“怎么,你不是找吃的了么?这是……被狗撵的?”
懒得理他,我简单看了一眼老板,人还是昏迷不醒,于是找到张纸拿起笔,草草留字后硬塞进赵医生手里,“记住,我大师兄回来把字条给他,别的不多说了。”话落转身就走。
当时那年代,男人出门行李本就不多,再加上我现在是要逃难,即便有行李也不要了。
谁知刚出门,正巧看到大师兄拉着片儿黄回来。这傻丫头可能是哭了很久,现在眼睛肿的,红丢丢像个凸眼金鱼。
简单询问了情况才明白,原来两人联手找个地方把三师兄埋了,所以才到现在。见我着急忙慌的,大师兄感觉奇怪,还以为老板出了什么事呢。
一听提到老板,呆呆傻傻的片儿黄才有反应,泪水重新出现,双手攥紧,连嘴唇都咬破了。
可惜,她什么也做不了,一个是偷偷爱慕自己的逝者,一个养育自己十几年的干爹,怎么选?谁又能轻易做出选择?
于是大师兄还要再劝片儿黄,似乎短时间内没个完,我见状也不再管那么多了,上去就问大师兄借钱,只要二百就行。
开始大师兄一头雾水,但老实的性格让他随手摸出了票子。我们俩谁也顾不上数,一把抢过那些钱,大声喊道:“原因在老赵手里自己看,钱我借了,回头来安阳找我全数还你。”说完,人早就跑没影了。
接连的打击使片儿黄来不及反应,因此直到我跑出崖门镇镇口,都没听到她呼唤一声。
念头一闪而过我不敢再想,现在已经拦着过路的汽车,朝火车站驶去。
这趟车是附近送学生和工作人员的定时班车,一天两趟,我能赶上真是运气。车上的司机与我也有几面之缘,之前曾帮他修过一个杯子,说是不小心把老板的东西打破了,哭得死去活来。
而我一看碴口整齐,也没有缺肉,材质更不上档次,锔修起来十分简单,所以就没当做闲聊无聊打发时间,于是就没要钱。
有这种关系在今天蹭车不算什么,对于司机来说也算是还了人情,何乐而不为呢。
路上停停走走,直到黄昏时分才到火车站,告别了司机后,我还要观察附近有没有人跟踪。当确认没有尾巴后,这才钻进人群里直奔站内去了。
路上清点了大师兄的钱,还不足二百,买了车票就不剩什么了,这还要顾着吃喝怎么办呢?于是我想了个主意,仅仅用最少的钱,要了张站台票,专门在小卖部买了大包小包的吃喝,硬是对付着说是来送朋友的这才混了进去。
只要能到站台上什么事都好说,跟着人群一哄而上简直不要太简单。
剩下的,就是要小心躲着检票员和流动车检人员了,毕竟在人挤人的环境下挺好操作。
这下在有限的资金范围内,即搭上了回去的列车,又买了吃的,也就是我这样的省钱小能手才做的到了。
站在列车衔接处,望着窗外的景色,还有缝隙吹进来的新鲜空气,我是连吃带喝先填饱了肚子再说。
回想最近发生的事,也不知道大师兄会不会带片儿黄来找我,想想老超、冷情等等,一时半刻心中有种空落落的感觉,似乎这世上又只剩自己一个人了,再没家人在身边。
列车再慢终有尽头,等我费尽千辛万苦重新踏足在安阳地面的时候,一切都觉得那么熟悉,甚至连空气中的味道也是如此。
溜溜达达来到古玩市场,来到骨不锔的门前,在隐蔽的地方找到了钥匙。当我再次将尘封已久的大门打开时,还真被呛得连连咳嗽起来。
家再破还是自己的家,毕竟在此生活了那么多年,感觉每一寸都十分熟悉。
挽起袖子,拿起家伙事儿开始大扫除,直到天色昏暗之后,终于将店里打扫的一尘不染。唉,起码现在的结果就算被菜花看到,也不会说什么难听话了吧。
看着自己的工作成果,心中也是欢喜,在我要放下工具的时候就听当啷一声,迎客铃响了。
“抱歉,本店已经关门,明天请……”
“呦,原来这就是你的店啊。嘿,果然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