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看了眼落在地上的银钱袋子,蹲下身捡起来却没有再递过去的意思:“这位刘信叔将军也是按汴梁的规矩行事的,给的例银只多不少,他们没有折辱几位壮士的意思。只是几位装饰自有心中英雄气,我们这么做倒是自己思虑不周,看轻了诸位……”
夜子语这一席话说得温软体面,算是照顾足了对方的面子。别说是那几个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厢军,便是刘琦这样汴梁青楼常客,竟也觉得酥酥麻麻,有种舒服到骨子里的感觉。不过冷风一吹,他倒是忽然清醒,知道是这位夜阁主上了些许秘术手段。
“非是岳某故意刁难,实在是真定府下了文书命令,让我等守好哨卡,尤其要细细盘问轻骑北上的商队。”那小校见有人给了台阶,自觉地一拱手便就着下来,看起来也并非是个死脑筋的家伙。
“哦有这等事?”夜子语虽然心底暗自吃惊,可是脸上却神色如常。“我们不是寻常商队,都是汴梁城中赵太尉的护卫。太尉是皇子,多少讲些排场,倒叫几位小哥心生误会……”
“的确是本公思虑不周,这里代他们为五位壮士赔个不是……”一旁的赵构等了半天,终于让他等到个机会见缝插针一般从后面挤到夜子语近前。他摘下自己腰间金牌,又从怀中拿出皇城司的印信,着那一队厢军见了也再挑不出什么毛病,抬手便放他们离去。
“这位英雄,如何称呼?我路过真定府,若是见到县丞,当为诸位的忠勇美言几句。”临上马前,赵构也许是礼贤下士的戏份还没演过瘾,竟特意客气地又问一句。凭心而论,他赵构猛一见这几人,也是觉得同东京守备的禁军将校还有一路上走来那些见到银钱便移不开眼的厢军很不一样,也是存了招揽的心思。
那小校愣了一下,忙不迭地拱手作答:“回皇子殿下,我姓岳……岳飞,字鹏举。”
“岳飞……鹏举,倒是个气派的名字。”赵构点点头,可刚走出两步复又转回来,冲岳飞道“鹏举,恕本公皇命在身,不得不先行一步。若是南归之时身上没什么紧急差事,当再与你好好讨教一番!”
他说罢,也顾不上自己屁股上的酸痛,一挥手便打马向那骑队最前面飞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