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中那场火起的蹊跷,不少人都知道你已经治好了瘟疫,认为那场火是刘监军暗中派人放的,因此我去询问情况时,许多士兵都给了我很多关键的信息。”裴渊示意陆瑾欢坐到他旁边,从衣服内侧摸出一本账本来。
“根据那些线索,很快就找到了账本,这本没有经过改动,所有的账目都在上头了。”
陆瑾欢接过账本看了几页,把账本还给了裴渊:“既然如此,你们就得赶紧动身回京,不如就打着带我回京安葬的由头,趁机离开太守的势力范围,不然咱们人少,终究还是不安全的。”
裴渊缓缓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先前还想着你大约不便出面,便准备让阿七去寻你,现在倒是好了。”
两人商量好第二天一早,便去街上的棺材铺买一副棺材回来,也不必让陆瑾欢伪装成侍卫了,就让她躺在棺材里跟着众人一起出城。
那些跟着陆瑾欢一起假死在火海中的士兵们,也都可以伪装成替陆瑾欢披麻戴孝的家奴,只要他们低着头痛哭,就没人会要他们抬起头看看到底是何人。
次日,一连病了几日的裴渊总算出现在了众人面前,一张俊脸也是难得的有些憔悴,牵着两个身着白衣的可怜娃娃,更是惹得城中百姓们感叹不已。
“果真是好人不长命啊,陆神医一身医术最终葬身火海,两个孩子也没了娘。”
裴渊命人去棺材铺给陆瑾欢准备一口上好的楠木棺材,更是让大家对他同情的很,认为裴渊这是伤心坏了,人都烧的只剩灰了,还非要用空棺材寄托念想。
太守听闻此事也不疑有他,倒是对裴渊这种行为轻嗤了一声:“想不到这太监还挺有情义的,太监也会对女人动心,没根的玩意儿,呸!”
裴渊要立刻带着陆瑾欢的棺材回京,太守自然也不会阻拦,甚至还假惺惺的在门口上演了一出送别大戏。
“都怪我不好,是我害死了贵夫人,若不是这满城的百姓还需要我,我定然今日就触棺自尽告慰夫人在天之灵!”太守也换上了一身白衣,拉着夫人在自家门口对着裴渊又是哭又是磕头,做足场面。
裴渊只是轻轻摇了摇头,示意手下把太守扶起来。
“人已经去了,太守这又是何必,当初去军营救人是她自己愿意的,如今我只想快点将她带回京,太守就不要耽误我们了。”
“您说的是,我特意找来几个大汉替您给夫人抬棺,这一路上您可要多加小心,千万不要太过悲痛。”
太守殷勤的让人将棺材给裴渊抬上车,视线瞥过上好的棺材,嘴角还是忍不住泛起一阵冷笑。
这棺材还是用的楠木,太监的媳妇也配用这些?
待裴渊的队伍慢慢走远出了城,太守才换了一副嘴脸,吩咐下人把门关紧了,慢悠悠的回了屋。
人走了就好,他担心的事情总算是盖过去咯。
九千岁又如何,在他看来,不过是个好皮囊的太监罢了。
车马一直走到河间府十里开外,阿七确定身后再无人跟着,便汇报给了裴渊。
裴渊号称“回京路上会一直陪着亡妻”,连马车也不坐了,侧着身坐在拉棺材的牛车上,闻言敲了敲棺材板。
“可以了,你出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