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来这些奇怪的醉酒方式。
许砚无言又想笑,得。
那你保持,这么好看的人,多看不亏。
许砚发动汽车。
一路上都很寂静。
正是夜色最耀眼夺目的时候,车窗外不停的闪过彩色迷离的光线,许砚微微往后仰头,脖颈的皮肤颜色冷白,依稀能看见细细的血管。他单手转着方向盘,手指的骨节精细分明,做着这种帅而散发魅力的动作的时候,总是随意却透着股不可一世的拽劲儿。
让人移不开眼睛。
恰巧。
前方亮起一阵刺眼的白色光亮,车内完全被照亮,许砚整个人都像是发着光。
宁青不适,眯了眯眼睛。
那一瞬。
脑海里忽然想起了钱娜娜说过的话,她莫名记得很牢。
车转了个弯,继续直行。
许砚没什么表情,忽然听到宁青慢吞吞说话的声音,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像是一边说一边捋着说话的逻辑。
是个有文化又含蓄的醉者。
宁青:许砚。
他望了她一眼,嗯。
宁青:娜娜说——
又停了,许砚也不急,慢慢的等着她。
说什么。他轻声问,逗她似的。
宁青看向他短短的头发,声音轻轻的,说你染发,银色的。
打架抽烟纹身染头发,他都干过。
嗯,许砚承认得很快。
宁青:不良少年。
许砚笑笑:嗯,我是。
宁青鼻子忽然一酸:为什么?
嗯?许砚重复了一遍她的问题,微微皱眉,随后抿了抿嘴唇,嗓音很轻,想引起注意。
想让你一眼就看见我。
宁青皱皱眉,又不开心了,板着脸纠结跟不知道和什么较劲的模样。他看了一眼,这什么表情?飘了?又是牵手又是盯的,现在轮到要教训他了?
行。
许砚情绪很好。
听她怎么教训。
但等了一会儿,宁青却是没有说话,她也不盯着他了,慢慢转过身,低垂着眉,整个人看起来像是困了。
许砚不打扰她,轻轻咳了一下,安静的开车。
又过了一会儿。
他听见一阵低低的呜咽声。
许砚皱起眉,把车开到路边停下,看着宁青,她眼尾红红的,一向温和冷静的人露出这种神情,让他很懵。
他语气无措又茫然,哭什么。
我……宁青声音断断续续的,不停的抽泣,跟谁欺负了她似的,情绪无常,想……听歌。
听歌……
他以为多严重。
给你放。许砚抽出一张纸巾递给她,少有的语气,哄似的,擦擦,妆哭花了。
看她慢慢把自己脸上擦干净后,不哭了,许砚忽的说,没好。
宁青声音透着哭腔:哪…里?
唉,怎么哭得那么可怜。
过来,许砚勾勾手指,宁青怔怔的望着他,这儿。
他指了指她的眼睛,花了,帮你擦。
听话得不得了,一点也不思考,宁青闻言凑了过去,他看明白了,她喝醉就是想干什么就干,别人让她干什么也干,综合起来就是耍酒疯。
他顿了顿。
许砚挑挑眉,低声笑了笑,拿着纸巾在她眼角处轻轻擦了一下,就没试过叹气那么多次,似是无奈:
可以闹,但不要哭。
宁青听懂了,顺从的嗯了一声,她就是控制不住,脑子晕乎乎的,做什么完全是没有预料的,完了头脑就开始懵。
重新发动汽车,他按了下车载音乐播放器。
轻缓抒情的前奏音乐响起。
是蔡健雅的《lettinggo》。
女声沉而慵懒:这是一封离别信。
许砚忽的轻轻跟唱,声音低哑,莫名好听,和原唱悲伤的音调不太一样,尾音上扬:写下我该离开的原因。
宁青看着他,低头轻攥紧指尖。
她对信这个字眼很敏感。
也不喜欢这个歌词。
一切都是有迹可循的,大抵是察觉到许砚没有拒绝她任何一个无理的要求,宁青愈发胆大妄为。
能不能……换一首。她声音透着轻颤,浅色的瞳孔被水汽浸润过,眼神显得无辜。
她怎么喝醉了跟换了个人似的,要求多,喜怒无常。
许砚好脾气,得。
按了下一首。
纵容么?程度不够如此形容。
不喜欢这首?许砚低声问。
宁青迟钝的回答:悲。
那行。
不是嫌弃他唱。
新的音乐前奏响起,不悲了,节奏欢快。
是他喜欢的歌:《closer》。
hey,iwasdoingjustfinebeforeimetyou
宁青抬起眸看他,出乎意料的好听,发现这两句是许砚唱的,他的音色很干净,吐字清晰,嗓音轻哑,慵懒的音调让人很舒服。
音乐还在继续,许砚忽然不唱了。
他偏过头,她呆呆的看着他,眼睛仿若不会动了一样,眼尾发红,眸光黯淡,让人觉得沉重。
不懂她这哭的缘由是什么。
倒是和多年前被小孩子欺负哭的时候一样的表情,委屈,倔犟就是不吭声。
许砚沉默了一会儿,嗓音低哑:哄哄你,不哭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