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大,她念的大学。
她知道他来过看她,拍毕业照那次,染着银发,匿名给她送了蓝色妖姬。
那张意外有他背影的照片,她收藏了很久,时不时就会拿出来看一下,看完,丝丝密密的泛酸。
他们,不应该是那样的。
过了两秒。
许砚的声音有一点哑,去过,想想,记不清了,很多次。
很多次。
这三个字眼像一块石头重重砸在她心间最软的那个位置。
宁青握着手机的手慢慢变紧,眼睫颤了下,脑子像被轰了一下,意识慢慢发散。
你是来……
看我的吗?
宁青忽然有点不敢问,温度低低的房间,她手心居然出汗了。
是来看什么人吗?她声音很轻。
你——
许砚顿了顿,宁青心停了。
打听什么呢。许砚继续说。
他像是忽然清醒了,重新把手机拿了起来,许砚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床了,依然赤着上身,一看这画面,宁青又是一阵脸热,他身材很好,她移不开眼睛。
宁青宁青。
够了够了,别看了。
看看看看。
春宵一刻值千金。
两道声音激烈的打着架,当然,欲望完败理智,她心说,就看一下,许砚不会发现的。
许砚口渴,起床之后把手机放在了桌子上,宁青看见他穿了一条灰色的运动裤,鼓起的腹肌小包透着股硬感,漂亮的人鱼线一直延伸到紧实平滑的小腹下面,只一闪而过,许砚坐了下去,随后套了件黑色的卫衣,她眨眨眼。
反应过来,自己的想法很流氓。
手机的画面是他手拿着一瓶矿泉水,仰着头喝水,突出的喉结上下滚动。
我……宁青紧张得不知道做什么反应,只好笑了笑,模样很不自然,我就问问,你不想说也可以的。
行了,许砚喝完水,声音清润,他勾唇笑笑,宁青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
他一副你再装的模样。
她知道的。
只是知道得很迟。
宁青抿了下唇,他直白的说出来,她也不打算歪着问了,她温声说:许砚,我收到你的信了。
嗯。许砚颔首,没什么反应,他的反应平常极了
那是一种平静。
过去的事情再被提起来,但已经不在意了的平淡表情。
宁青紧张无措,觉得不能让误会继续下去,她紧张的解释道:但是我是前段时间才收到的,就你姐姐婚礼的那个时候,我的大学朋友她帮我收了信,她忘记了好几年。
许砚的反应一直很平静。
宁青说着说着就心慌了,后悔说出这个话题,但同时一边又释然,不说,那就永远是一个遗憾和误会。
看不透他在想什么。
未知和茫然冲得她头脑一片空白,想迫切说很多很多,她不是他想的那样的,他们有太多错过和误会了。
宁青低着眉,声音愧疚极了,一落地就被空气吹散了,对不起。
过了许久。
许砚终于有了反应,他挑挑眉,你铺垫那么多,是想表达什么?
不知道他现在是什么意思。
宁青抿了抿嘴唇,我想说,如果我当时收到信我会回你的。
你为了……不,你复读真的很棒,她疯狂搜刮形容词,许砚你真的很厉害,黑马不是谁都能当的,但你就是那匹谁都会惊叹的黑马。
还有,宁青一点也不想错过这个机会,她继续说道:我其实没有讨厌过你。
越说越觉得愧疚。
甚至。
后来再也没有找过他,她明明很了解,她只要对许砚说一句不是,就两个字,那个少年一定会当作她心情不好而对他发脾气,他不会怪她,他会暗戳戳的想办法逗她开心。
然后很傲娇的说一句:宁青,你要是再那么对我,你自己哭去。
看。
她多凉薄,说那样的话。
对不起。她低下眉。
许砚拧着眉,眸色很深,宁青。
不用和我说对不起。
以后也不用说,习惯不了现在就习惯。他轻抿了下唇。
人就活这么几十年,抛开老年的二十年,思考一辈子都想不明白的人生问题,抛开中年的二十年,为所有人活就是不为自己活,无知懵懂的年少就三五年,比钻石还要珍贵的年岁,多少人因为茫然的不确定性,在一条无名道上越走越远。我喜欢上你,第一次依稀见到模糊又美好的未来,产生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梦想。
你不知道,你是我的确定性。
所以,喜欢你,是我最正确的事。
他看向镜头的目光有种说不上来的微妙感。
宁青宛如不会动了,静静凝视着他。
……
对话沉默下来。
宁青思绪很乱,今晚远超出了她所预期的范围,她把很多话都说了出来,许砚都受着,他每一个反应都是意外,也因为这样,他们没有话说了。
以为是猛烈的炮弹,但居然是裹着糖衣。
被冲懵了。
许砚。
好像、很像、她有点确认。
对她是有好感的,但她抓不住那个度有多少。
暧昧和破碎。
横冲直撞的混乱的交织在一起,像雨里看一副画,体感上像丘比特的箭也像一把剑。
谁都对彼此的意思持不敢进一步理解的复杂态度。
是该继续坦白,还是就保持到这里刚刚合适的程度,无论是哪个,没有人心里有底。
过了半响。
安静似乎画面都静止了般,只剩下她狂跳的心。
宁青,你说点别的。许砚忽的很轻的说了这句话。
我现在意识不清醒。许砚说。
你说,我就什么都答应。
他的话很轻,散了一地。空气似乎有了实形,像一根根丝丝密密的线,撩着她,又缠绕着她。
宁青思考了几秒,一股很冲动的想法像狂风暴雨般席卷而来,叫嚣着,不断轰击她的神经,一根一根断掉,理智大方让了路,似乎在告诉她,勇敢是没有错的。
她语气无法平静:那我真的说了。
选择保妥点,尽管听起来很直接,许砚,你现在醉了明天醒来,不记得也没关系,我以后会再说很多遍。
我喜欢你,想追你。
不可思议。
没想过,她隔着屏幕,和许砚告白了。
突然、显得随便、真诚感被打折。
原来是这种心情,被强光闪了眼睛的感觉,头脑都是空白的。
噢——他顿了好久。
看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宁青告白后没有感到轻松,反而越发沉重,破罐子破摔,急切、懊恼、紧张,等待一个掐着她脖颈的审判结果。
如果许砚拒绝她,那他们绝对做不成朋友了。
你喜欢我。他重复了一遍,像他说的那样,意识不清醒,得慢慢听才听得明白,表情惯性的带了点懒洋洋。
宁青紧抿唇,嗯,是。
她看见许砚手指轻轻敲了两下桌子,明显的,在思考她说的命题。
一秒,两秒,这个时间的空隙变得巨大,她异常煎熬。
喂,宁青,告诉你个事儿——许砚嗓音微哑,带了点磁性,异常清晰落到她耳边。
——我是喝酒了,但我没有醉。
所以,你追追看。他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