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商场回到家不算太远，开车大概需要十几分钟，但被微妙的氛围拉得格外长。

宁青坐在副驾驶上，端正坐着，面色平静，心跳却无法平静，像是所有的感官体验都聚焦到了胸腔里一下一下的跳动，带着很重的情绪。

许砚开着车，神色缓淡，似乎心情很好，甚至开了车载音乐，轻松欢快的音乐跳动着，他骨节分明的手指偶尔带着拍子轻轻敲一下方向盘。

宁青觉得挺好的，刚和许砚确定了关系，好像什么都变了，但好像什么都没变，她比平时更拘谨了些，想说点什么，但看着许砚，她又忽的间歇性头脑空白了。

朋友兼邻居，追求者，女朋友，这三者的身份鸿沟极大，让她更为感到不知所措的是，许砚真的成为她男朋友了，她发现从这个角度去看待许砚，是另一种很不可置信的感觉。

有点微妙，奇异，像寻到宝藏，开心到不知所措。

尤其是。

刚不久，她和许砚接吻了。

和梦里极为相似，但比梦真切，她甚至呼吸都忘了，意识轰轰散散，本能的勾住他的脖子，像是漂浮在一束万丈高空的柔软云端里，她不敢睁开眼看。

夜色不浓，雨丝浮浮，氛围静止却暧昧，女人银色的长发松散在腰际，湿了点，在清冷的光线下显得有一丝不真切。

男人吻着她，指节修长冷白的手覆在她腰上，被压着的衣服勾勒出纤细的线条。

她甚至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的，目光迷茫的看着许砚，抱着他，暧昧的气息交缠升温。

他唇色变得很深，带着水光，漆黑的眸子布满了浓烈的欲色，面容却清俊，他勾唇笑了笑，唇齿红白，像个乱人心魄的妖孽。

宁青怔住，忽的，许砚指腹蹭上她的唇，轻轻擦了下，她呆滞的动作惹起了他犯坏的冲动，舔了舔嘴唇，宁青看见一点他唇上的殷红掠过，不带□□，单纯的恶劣挑逗似的，随即很快又消失，反应过来他的行为，她迟钝的眨了眨眼，把脸埋进他衣服里。

她脸烫，什么话都说不出来，抱着他的腰，抿着唇。

这人。

怎么这样。

偏偏，许砚不肯放过她，摸了摸她的头发，又绕在指间，撩着玩着，低磁的嗓音响在她耳边，我舌头有一点麻。

宁青眼睫颤了下。

我们亲了多久？他问她。

宁抬眼看着他：……

似乎。

好久了。

怎！么！还！问！

她说不出口。

这种话。

怎么有点肿？像是发现她唇上的异样，低眉凑近她，手指抬着她的下巴，光线昏暗，宁青看见他挑了下眉，亲太重了，我看看。

……

是肿了点，嘴角似乎还有点破了。

我下次轻点。得出经验的许砚脸色无半分疚意，炙热的目光落在她唇上，指腹轻轻的抚着。

她做不到云淡风轻的和他讨论这种事情其中的细节，他手指温热，被他碰着是另外一种更为敏感酥麻的异感，她躲了一下，垂下眼，声音低低的，建议他：你麻的话，别说话了。

这么霸道？让我不说话？

……

我没有不让你说话，你想说什么都可以。

接吻很舒服。

……

……

宁青坐过几次许砚的车，发现许砚平时也很喜欢开车听歌，挺有格调的，他什么歌都听，但似乎情歌多一点。

此时。

音乐跳到下一首。

前奏响起，宁青眼皮跳了下。

很快。

低低温柔遣倦的男声唱出歌词：

着迷于你眼睛

银河有迹可循

穿过时间的缝隙

它依然真实地

吸引我轨迹

……

春天细雨绵绵，车窗外夹杂着水雾的夜景热闹又稍显柔和，纷繁的霓虹灯光线不断闪过，只留下一道道绻丽的残影。

车里除了音乐声，多余的声响异常清晰，许砚的轻哼，手机偶尔消息跳进来的提示音，窗外的鸣音，浅浅的呼吸声，不显嘈杂让人觉得舒适，宁青看了一眼许砚。

总有股不真切的梦幻感。

人总是下意识不敢相信拥有美好的那一瞬间，总要反反复复的确认。

过了半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