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独孤博面容苦涩，无话可说。

他其实并不因此而怨恨孙女，独孤雁可是他看着长大的，怎会不知她的想法？面前这位神秘的冕下伪装成魂尊跑去斗魂，没人看得出来他的真实实力多么恐怖。

魂尊，一个小小的魂尊而已！威胁就威胁了，就算威胁失败，难道这魂尊还能去找她爷爷一个封号斗罗要说法不成？反倒男朋友被废才是眼下实打实的威胁，就算这个魂尊真有什么了不得的背景，爷爷应该也能撑住吧？

这就是独孤博对独孤雁当时心理的猜测，模拟得非常准确。虽然独孤博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交了个男朋友，甚至为了让男朋友安全选择让他来承受一位冕下的怒火。但既然冕下开口说出来，君无戏言，没有必要为了让自己处于道义下风而说谎。

所以他是真的对独孤雁的选择没什么怨言。无奈归无奈，道理他还是很明白的。孙女跋扈的性格是他纵容的，家里靠他封号斗罗的名头肯定做过不少缺德事也心知肚明，包括他自己就凭着身份超然实力强大做过不少恶劣的事情。总归错都在他身上，怎么好去把错误归责给后辈？

如今被这位冕下找上门来，也不过是因果报应……

只是细细追究来，魂师界的高阶魂师们就没几个是屁股干净的。能有几个人能问心无愧说自己没通过阶级压迫获得一点优待？怪物学院天天都有新鲜的大鱼大肉，弗兰德能保证他完全不知道后勤补给线上劳工的困苦？玉小刚天天晚上带队去的索托城大斗魂场，难道里面的服务女郎全都是自愿过来出卖自己剩余价值的？

平民们就算有了武魂，但依然被更强大的魂师压迫剥削，流血流泪……魂师，没有哪个是干净的！大家都是一路的烂货色。就连张良，哪怕掌握着伟力，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无所不能，没有高尚的觉悟，也不过是自私自利的小人！

因此，他也不会站在道德制高点居高临下去谴责独孤博不作为。环境如此，在“神界”上伪神们的控制下的世界就是如此，没什么好再去谴责一个小人物的。

“独孤雁能肆意威胁我的底气就在于你啊，独孤博。”张良慢条斯理地说道，让独孤博心一揪，“简而言之，把你杀掉或者废掉，也是报复独孤雁的方法之一啊。”

独孤博是听的胆颤心惊：“冕下，是否还有其他的惩罚手段……”

“不必了，仔细想来，你身上也没什么东西是我看得上的。”张良不耐烦挥挥手，把独孤博放下来，“底下温泉边上的草药有点意思，我拿走了。你身上有啥对我有用的？”

骤然恢复自由的独孤博也不敢动弹，闭上眼睛连看都不敢看张良一眼，僵硬地倒在地上假装成一条死蛇：“全凭冕下安排，独孤博敢不从命。”

“你怎的都不敢看我？我有那么可怕吗？”张良疑惑。

“冕下，看了您我可能就真的有去死的理由啦。”独孤博哆哆嗦嗦举起手捂住眼睛苦笑，“您伪装身份在红尘行走，我可不敢知道太多……”

“行吧。”张良倒也不在乎他脑补成什么样，其实他是向来无所谓被人发现长啥样的。若是有心隐瞒，本体醒来以后主意识上线用奇点补一个认知阻断的事而已，有啥不好见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