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范氏他们,就更不用说了。
人家的弟弟徐充又立了大功,当然也得庆祝一番。
母亲昨晚都还跟她和二嫂说过:
“这一次,老里正的弟弟徐大人,肯定是要亲自带着乡亲们归来,好好儿聚聚的。他只要是带着家人们归来,不管是遇到了村子里的谁,都会送礼品。想一想,在这些年里,咱们还欠他不少人情……”
顾盈盈听了后,微笑着对秦氏说道:
“娘,咱们村子里的乡亲们,欠下了徐大人的人情的,怕是也有不少了。这些小事,咱们都还记得。但于徐大人而言,却未必会在意。所以大可不必想太多。”
“你这孩儿,我不只是念及咱们欠了,徐大人的人情,更还……”想为荣栋那侄儿跟他求情。
秦氏及时打住。
顾盈盈猜测出了,被秦氏给省略了的话语,会是什么。就当着祝氏的面儿说道:
“娘,我记得在顾荣栋被抓走,关起来的第二天,您带着我去给他送饭。他自己都是当着那几个将士的面儿,承认了的。不知您是否还记得?”
顾荣栋自己说的,他之所以愿意答应董宁远,带他来皇家稻田这边,帮他们把毒草的种子种下,是有条件的——
那就是,让董宁远放火烧了长房的宅子,还把留在家的三个女人都弄死!
她当然理解秦氏的想法,是听到沈如意和顾清煜老是哭,哭着跟她们说,家里就只有荣栋一个儿子,却出了这样的事。
以后若是去了那边,对不起顾家的祖宗。
听了那些话,秦氏自是就心软了。
但她却不会。
顾荣栋是顾家的人,这不假。是顾清煜他们两夫妻,唯一的儿子,这也是事实。但顾荣栋走到今天,也不是与顾清煜他们,完全没有关系。
“养子不教父之过”,这话,可不是她说的。
但这个道理,大人们都懂得。
她还曾当着顾清煜的面,问过沈如意:
“您从前不是还教过我,说这世间没有后悔药可卖。劝我在做缺德事之前,要先想想,以后还有没有颜面活在这世间。您看看,好些理儿,都还是您教给我的。如今,却是……”
沈如意气得双肩颤抖,却是只能落泪,再也不敢像从前一样,那般嚣张的骂她是“浪蹄子”。
见到沈如意那个拎不清的长辈,如今也尝到苦果了。她既不像母亲一样,为沈如意感到心痛;也不像村子里,曾经被沈如意欺负过的妇人们一样,看到沈如意就要失去儿子了,觉得心里解气。
她只是觉得沈如意脸皮太厚,不曾尽到当母亲的责任,由着子女们跟她一样,伤害家族里的亲人们。如今,唯一的儿子遇到了难事,沈如意还厚颜无耻的,找母亲帮她说情。
就很想问沈如意一句:
你脸呢?
在顾盈盈坐着牛车,赶到靖安城,把洗发水甚的送到张氏医馆,从张悦吟那儿得到了银两之后,就拿出十两银子给对方了。
张悦吟不收,“你这是做甚?”
“拜年的。”顾盈盈微笑着解释道。
虽说也带了些吃食来,送给张悦吟和穆氏他们,但终究是少了点。这点银两,算是拜年的钱。
“拿着,算是我们请你吃饭的。”张悦吟仍是不接收那些银两,回了顾盈盈这么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