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查出了一些头绪,只是这真凶,也出乎本王意料之外。本王心中有愧,因此赶在明日顺天府结案之前,先来向陛下致歉,因此事深感痛心!”
符昊天嘴里说要致歉,却依旧执剑昂首,一付唯我独尊的样子。
然而,每字每句的确演绎得痛心疾首,极有份量。
“皇叔保重身子为要,”符瑾佯作关切,问道,“此话怎讲?真凶究竟是谁?为何致歉?”
符昊天闭了闭眼,长叹一声。
“诶,都是本王的错。这些年,本王是跟太后走近了一些,先帝待太后和陛下母子俩有偏见,本王看不过去,因此仗义相挺。
在太后的哀求下,本王把你从乔贵妃手里解救出来,并且扶持你登基。这一切,都是因为怜悯,因为正义。”
符瑾只感到胃里有一股酸味儿,很想呕吐。
他的头嗡嗡地疼,仿佛曾经有过的幽闭恐惧症又出现了。
他闭了闭眼,冷然转过身去,一只手扶着书案的桌角,静待不适感过去。
“谁知道,”符昊天似乎陷入情绪里无法自拔,“先帝驾崩之后,太后孤立无援,陛下年纪尚幼,因此本王就不得不多花费精神在陛下的课业以及朝政之上。
太后因此对本王感激涕零,本王明白。可是——
万万没想到太后会对本王心生依赖,进而渐渐产生爱慕之心……”
听到此处,符瑾扶着书案一角的手蓦然用力缩紧,指节突出,脊背也绷得笔直。
“太后三番两次设宴款待,对本王表白,可是本王怎么能接受?
后来,本王说年纪已大了,不惑之年了,该娶妻生子了。
本王中意艳大人的独女艳香凝,原想请陛下赐婚,又想纳月如霜为妻,
谁知太后不肯,为此和本王大吵了好几次,几欲绝裂,又打算玉石俱焚。
本王怕了,于是就不敢再提娶妻一事……”
符昊天语气无奈之极,不要说符瑾了,就连伫立一旁侍侯的季常也听得阵阵心寒。
他深深替太后不值!
季常侍侯太后多年,太后对符昊天的情根深种,任谁都看得出来。并且贴身侍侯的宫女太监都知道,两人实有私情。
而现在,符昊天居然在太后尸骨未寒之际,就这样抹黑太后,将这段感情全部归咎于太后,实在过于卑鄙了。
季常不由自主拿白眼斜睨着符昊天。
符昊天却只手遮天惯了,历来就是别人不听也得听,因此继续我行我素地说下去。
“诶,这样稍停了几个月,谁知道太后竟派刘弘去给月如霜和艳香凝下毒。”
他痛心地说道,“太后太傻太天真了,以为只要她们俩个死了,本王就会跟她在一起。这也未免太天真了。本王不跟太后在一起,是考虑到陛下的感受,是考虑到臣民们的感受,并不关艳香凝和月如霜的事情。没有她们,本王也会娶别人。”
符昊天突然眼眶泛红,连连用袖子抹眼睛,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哭出来了。
适应了要吐的不适感,符瑾转身负手看着符昊天,眼神清冷而犀利,又带着几分玩味,就像在看猴子耍戏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