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之秀进了天牢,消息闭塞,什么都不知道。
外头,与林之秀交好的,都急得团团转,各自打听消息,托人送礼。
还每天往天牢里送东西,明知道送不进去,却还派人在外头等上半天。
尤其是安宁,急得吃不下睡不着,跟吴东商量完,直接到庆王府找庆王。
庆王年纪大了,这么多年的劳累,前段时间身子还真不大好。昏昏沉沉,什么事也料理不了,被安置在后院养病。
府里,王妃就立了起来,立刻把手伸到前头书房,闹腾的挺欢。
安宁来,她肯定就出来了,看到安宁一副忐忑不安的样子,多年的恶气,总算是出来了。不让他见庆王,但安宁送来的好处,却坦然收了。
收完了,还对安宁冷嘲热讽,吓唬威胁。
把安宁气得说不出话,只得灰溜溜的出来,蹲街边儿发愁。
安王不在京,方群群知道消息后,立刻派人给丈夫送信儿,让他想办法救林之秀。然后,转着眼珠想了半天,到底不放心,要把方好派到天牢,“去保护林之秀!”
方好有些为难,“娘娘,天牢,可与寻常的地方不同。那是皇宫的一部分。属下要是去了,惹出事儿,恐怕会带累王爷的。”
“你别出事不就成了?!又不让你把她抢出来,你就暗自照看一下。我琢磨着,这事儿啊,不怕皇上怎么样她,就怕别人下黑手。她现在怀着身子,可不是闹着玩的,一个闪失,就把命扔里了。到时成王回来能救她出来了,可也没用了呀!”
方群群还是有点小聪明的。
方好没办法,只得答应。
——林即回家后,跟老太爷说了皇上的态度。“皇上大概是有些后悔,但现在让她出来,不明不白的。所以,估计是想等王爷回来。您放心吧!事情不大!”
林老太爷点头:“但愿吧……”越老,承受力越差。
——而在严家的林之芳,却把人家生儿子她生女儿的烦恼给忘却了。
林之秀,到底你走到这一步了。
肯定是有人在算计她了,估计是跟和清郡主分不开的,呵呵……
就说正妃和侧妃,有本质区别。人家想算计你,就能成功。
一直劝你好生的顺从王妃,可你就是不听啊?吃大亏了吧?
她态度明朗,眼角带笑,在家里,也不提林之秀进天牢的事,就跟没这回事儿一样。
沈夫人看在眼里,心中不快。
那可是你嫡亲的堂妹,她怀着身子进了天牢,你一点不发愁,也不托丈夫打听想办法,倒这幅开心的样子。
难道之前,你跟她有仇?
就算是有什么矛盾,可现在是什么时期啊!?
林之秀不好了,有你什么好?
有天,终于忍不住,问了沈靖,“你媳妇跟林侧妃,是有什么矛盾吗?自家姐妹出了事,她还这么轻松愉悦,咱们这样的人家,可不兴这个!”
沈夫人这样说话,还是比较少见的。
沈靖听着,面色凝重,其实他也发现了,只不过,没多想。
现在母亲问到头上,他想了想说:“倒没听说有过什么矛盾。她这个人……”
真让沈靖说,也说不出什么,这个老婆,不能说不好。
但有时候,总像是肉里有根刺似的,表面看不出来,也不算疼,但就是隐隐的有些别扭。
沈夫人叹口气,“得了,她这样也没什么,只别再做其它的傻事就好了。毕竟人无完人!”
——在天牢的林之秀,调整了些日子,状态好一些。
大理寺卿袁大人亲自来问话。
林之秀跟他简单说了说黄娘姨和黄嬷嬷的事,并说手里有证言证据,不过,都她家王爷收着呢!只能等王爷回来才能递交上去。
袁大人带有书吏,把林之秀说的写下来,并让她签字。
林之秀看着书吏写的东西……从头到尾,都是在不动声色的混淆是非,避重就轻,转移视线,分担、甚至是加重自己这一方的责任。
都有些无语,我甚至水平差到这都看不出来么?于是就笑着说:“不知道是我表达的有误,还是这位书吏的……思路奇特。我自己都不知道,是跟袁大人这样说的!这样的东西,我是不能签字画押的。”她把“供状”轻轻的往桌上一扔。
袁大人说:“哪里写得不清楚,娘娘可以指出来。”
“我看是袁大人的态度不清楚!我入王府没多长时间,倒没听王爷提及过您,不知道双方有什么渊源。还是袁大人有什么打算……不过,这都不重要,咱们也不必多说了。大人想让我在这上面签字认可,那……不妨,您直接对我用刑吧?!趁我晕死过去,强行按上指纹……呵呵,您就跟皇上说,林侧妃不识字,没法签名,但已经按了手印认罪了!”
这话说得及为难听,但她的样子,却仍是笑颜如花,慢声慢气儿。
袁大人心里怦怦直跳,脸发热,但因为肤色黑,显不出红来,“娘娘,这是本官的职责,并非来为难侧妃娘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