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也想起了这茬,丝毫不顾及皇帝的面子,笑得格外畅快。
“这件事情哀家到现在仍旧记得清楚,当时先皇格外的生气,直接拿了竹条要去打皇帝,还是哀家开口,让先皇换成了棍子。”
皇帝严肃的面容有些绷不住了:“母后,您还好意思说呢,当初儿臣挨过打,可是三天都没能下床。”
“哈哈,不就是三天没下床吗?你可知道,你父皇三天急得嘴上都快起泡了,为的就是帮你找一个和那株镇国绿柳差不多的柳树种回去。”
顾清黎在一旁憋笑憋的脸颊通红:真是没想到,原因竟然是这个。
眼看着自己的老底儿被揭开,皇帝干脆破罐子破摔的不走了,又折身坐回椅子上。
“朕当时砍树的时候也没想那么多,一时冲动就对着那棵树下手了,后来把树砍了,大安朝也没发生什么异动,才知道什么镇国绿柳,为的也不过就是为了安一安民心。”
安亲王在一旁不住点头:“你现在当了皇帝,感触应该更加深刻才是,每日呕心沥血、励精图治,才是保证整个朝堂安稳的诀窍,那柳树不过就是一件死物,若真有镇守国运的能耐,那还要人做什么,全部种树去得了。”
“皇叔说的是。”
顾清黎一听到这里,心中对于皇室以及皇帝有了新的认知。
原来父皇也不是如他表面上表现的那般严肃冷漠,年轻的时候竟也做过这样大逆不道之事。
太后想起了什么,语气略有些严肃的开口:“为了维持稳定,这件事情除了先皇和安亲王我们几个,根本无人知晓,谁也不知道镇守北方的那株镇国绿柳早已经被重新更换过,所以这一次,是真的有人在打那株柳树的主意?”
皇帝神色一凛:“的确,朕已经派人前去调查了,回宫的路上消息回禀了过来,虽然掩饰的极好,可是那柳树分明是被人提前在根基位置埋放了火碱,才导致柳树生机枯败,周围的土地也有人为松动的痕迹,那柳树不是自己倒的,而是被人给挖出来的。”
太后眉心一皱:“可有查到是什么人所为?”
皇帝沉默下来,脸色有些不好。
安亲王妃嘲讽出声:“这件事情不是已经极为明显了吗?镇国绿柳平日里有专人把守,寻常人等谁会去触这个霉头?在镇国柳树上动手脚,而没让人提前察觉,唯独就剩下那个青玉长公主了。”
“哀家也猜是她,不过心中还存着些侥幸,到底也是皇室之中的公主,总不希望看到她如此的轻重不分。动摇了皇室根基,致使民间流言纷扰,于她又有什么好处呢?”
太后实在是想不明白,长公主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般模样。
“她这次是冲着清黎和云家去的,身病好治,心病难医,这些年来,她不仅没有解开当年的心结,反倒是有几分走火入魔之势。”
太后神色感慨:“青玉虽然并非哀家所生,可是在我膝下养了多年,哀家从来视她为己出,当年也是个性情活泼开朗的女孩子,如今竟然如此不识大体,着实是让人失望。”
安亲王妃放下手中茶盏,声音之中带了几分清寒。
“你把她视为己出,她可从来没有真正的将你当成是母后,她回来京城这么多年,除了有事儿到宫中告状,或者前来讨赏赐,什么时候来向你请过安?不过是个忘恩负义之辈罢了,说不准还在私底下埋怨,说你霸占了人家生母的位置呢。”
太后陷入沉默之中,眉眼之间难掩失望。
顾清黎连忙握住了她的手:“皇祖母,人各有志,所以想法不同,您就不要伤心了,如今不是还有我、君晏以及小九吗?”
话音刚落,门口便传来一阵喳喳呼呼的声音。
“皇嫂,小九最亲爱的皇嫂,我来找你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