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皎皎回到西朱阁,甫一进门,陈管家就皮笑肉不笑的从里面出来了,手里还捏着一个包袱。
“大胆狗奴才!你竟敢在西朱阁里偷东西!”何皎皎正巧一肚子气没地撒,指着陈管家的鼻子就开骂,
“到底是上不了台面的东西,看着我不得势,就在西朱阁里撒野!我可是你的主子!”
陈管家并未生气,反倒将包袱往何皎皎一丢,冷笑两声:
“整个侯府只有三位主子,何姑娘算哪门子主子?奴才是奉夫人的命令前来帮何姑娘收拾东西的,如今东西既已经收拾好了,何姑娘,还请您快些离开侯府吧!”
没想到这一回,萧家这么认真,还让陈管家来赶她,她掂了掂包袱里的东西,“这么轻?我还有好些首饰呢!”
“首饰?”陈管家眸中尽是轻蔑,“何姑娘,奴才奉劝您得了好处别太贪心,那些东西怎么来的,您自个儿心里有数!”
何皎皎在侯府两年,开头一段时间还算安分,学到后来,有了管家之权后,便开始中饱私囊,首饰都是从克扣下人钱财那里得来的。
多少下人因为没有结到月银而挨饿受冻?
多少下人因为被克扣的月银,连看病都没钱去?
只让她把那些首饰拿出来赔偿都是轻的了。
之前,何皎皎一手遮天,陈管家是敢怒不敢言,如今有这个机会,陈管家焉能放过?
何皎皎哪里还有脸继续待下去?咬了咬牙,提着包袱气冲冲的离开了侯府。
空荡荡无一人的街,细如丝的雨,滴落在何皎皎的脸上。
何皎皎的心情逐渐平复下来,她有些后悔,出来的时候连伞都没来及拿,真是被气昏了头!
如今细细想来,她如果硬赖在侯府,等老夫人心一软,怎么可能真的赶她走?
“咕~”肚子也不争气的叫了起来。
何皎皎抱紧包袱,去了一个平日里绝对看不上的街边馄饨摊。
摊贩老板是个四十多岁的大叔,见落汤鸡一般的何皎皎进来避雨,一个没看清,还以为是哪儿来的疯子。
大叔嫌恶的驱赶道:“去去去,哪儿来的疯子!”
何皎皎被推搡着赶出来,一个趔趄就摔进了泥水里,一身粉衣被浑浊的泥水浸没,再也看不出原本的颜色,使得本就披头散发的她,更加不堪入目。
何皎皎吐了嘴泥水,她何时受过这种罪,不由得仰面痛哭,不停咒骂: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都是你!都是你林若昭!”
可周围的行人,见她如此,纷纷投来异样的目光,而后匆匆离去。
无一人为她逗留,无一人为她心疼,无一人听她苦衷。
她真的好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