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感受到了大人们的关注,也许是本身的生命力顽强,在脸上、腋下留下淡淡的几处疤痕之后,年幼的昌哥侥幸的逃脱了死神的魔掌,而张煌提出的牛痘法也在倭奴中验证了安全性,随即在整个东海全面推广起来。
然而就是这岁末的纷纷扰扰中,一年时光又不经意的从人们的指间中溜走了。
就在刚刚过去的东海五年的最后两个月的日子里,就在严应芬高歌猛进的在南京拓土开疆的同时,元军在安南也得到了应有的收获。
十一月,元军兵分三路侵入安南境内。
其中,程鹏飞、孛罗合答儿两人由西道攻永平,前后大十七战,连破老鼠、陷沙、茨竹三关,直抵万劫;主帅脱欢率奥鲁赤等人从东道攻女儿关;乌马儿、樊楫两部从海道攻安邦口。
各路元军会合后,矛头直指升龙。
十二月,脱欢率诸军渡过富良江,击败守军,进占升龙,陈日烜等逃往敢喃堡,南侵的元军又一次的获得了初战的胜利。
不过就一如元军在辽阳的胜利一样,初战的胜利并不代表战争的结束。
东海六年正月,脱欢挥师追击安南残军至天长海口,却依然寻不见陈日烜踪迹,不得已只得回师返回升龙。
随后陷入进退不得的元军四出侵扰,掠夺粮草,终因道路漫长、输运不力、军粮匮乏,天气逐渐炎热,不得不于二月初下令班师回朝。
元军撤退途中,安南集结了三十余万大军在女儿关、丘急岭一带布防百余里,准备截击归师。
脱欢闻讯下令诸军避开敌军,分道撤回国内,其中元军水师在白藤江遭安南军阻击,主将樊楫受伤被俘,从而再度上演了一出先胜后败的闹剧。
不过蒙胡毕竟是当世第一大国,此时的国力又正出于上升期,为了避免元帝国反复的南侵摧毁安南的国力,三月初,陈日烜遣使进贡金人以代谢罪。
对此局面,忽必烈虽十分恼怒,但面临北方连绵不断的战事和国内此起彼伏的农民起义,仍不得不恢复暂时的和好关系。
既然元廷南下暂时受挫,忽必烈的目光便再一次投向了东方,此时东海的情况已经不是一个秘密,各种明里、暗里传递到大都的情报都指明了一,那就是在日本人的庇护下,曾经在二次征东中遗留在日本的新附军建立一个反对元帝国的流亡政府。
在威加海内的蒙古大帝国面前居然还有流亡的汉族政权,这如何不触怒了自以为早就征服了宋人的忽必烈,于是他下令再次组建征东行省,征发大军三十万一定要彻底消灭这个可能动摇元帝国统治的隐患,同时还可以顺便攻入日本,一洗其两次战败的宿怨······
“当下高丽方面也已经接到了元廷的命令,要求其提供兵员、水手和船只。”
面对元主的暴怒,张煌异常的坦然,在他看来已经得到了近五年生息机会的东海已经拥有了初步的防御能力,而即便失败了,南京也是退路之一。
“崔族和李族对此频频送来消息示警,幸好由于哈丹秃鲁乾窜入高丽境内,牵制了高丽王军的大部力量,因此高丽最多在水军上支应元军主力一二,而尚庆道的水军又掌握李族手中,李族也已经答应想尽一切办法进行掣肘。”
从五品勾当职方房公事汤英的声音在大殿中回荡着。
“同样是因为哈丹秃鲁乾和东、西两道战争的原因,此番蒙胡东犯的大军主要将由新附军和新签发的汉军组成,其中蒙廷主力探马赤军、侍卫亲军、怯薛军的数量极少,最多是起到监督的作用,而充当主力的新附军也因为连年的征战,百战余生的将士也差不多消耗殆尽了,因此别看数量众多,其战力其实并不能跟当年相提并论。”
“李族、崔族当然不想看到东海覆灭,不过真的寄希望与他们身上不过是与虎谋皮。”
崔族和李族虽然在东海各有族人充当高官,两族之女也在张煌内庭,但是归根结底他们跟东海不过是利益关系,一旦蒙胡的压力太大,他们自然而然也会选择趋利避害的。
“至于蒙胡东犯大军的战力,还是高看的为好,”张煌指示着。“到底还是要看咱们自己的力量。”
“臣等明白。”
一众在场的大臣应诺后,水军司郎中程唐接着讲述道:“目前,东海水军方面有虎翼军、飞虎军、苍龙军、飞龙军、神策军、羽林军、宝应军、捧日军、神卫军、宣武军、骁胜军、鹰扬军、捷胜军、熊罴军、飞熊军、勇毅军等十六个军。”
为了调和东海水军与马步军之间的关系,张煌在东海四年曾经调整交换过水军和马步军之间的番号,这才出现了原来属于马步军中的羽林、宝应等军的番号出现在水军军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