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去哪啊,叔。”
左撇子一脸忧愁道:“去医馆看看我那亲家母。白天哪有空啊,趁黑儿去瞅眼吧。不瞅不放心,也顺便问问你婶子咋样,她从来了,我就没去过。”
然而事实上,左撇子在和水生分开后,向右走又向左一拐,突然进了另一家大车店的小屋。
这小屋,是左撇子给闺女单花钱订的小间。
就订了俩时辰,属于钟点房。
让闺女一边洗洗涮涮,一边有个地方训练小花儿。
然后他出门给闺女重新买了套衣裳,还买了一些伤药和布,包一包伤口,尤其那脸上划的长道道,脸上可别落疤。
左撇子是给仨闺女当爹的人,心再粗也知道女孩儿家脸蛋的重要。还给小麦买根头绳,闺女那头绳用来捆装小花儿的袋子口来着。
此时,左小麦早就梳洗干净了:“爹,嗅着啦?没出什么事儿吧。”
左撇子说,没,没出什么事儿。
又赶紧将跨在脖子上的兜子递过去,快把这玩意儿给闺女吧,他得喝口水缓缓的,再换身衣裳再走。
……
这回不用掐时辰了。
梁主簿爱什么时候回去就什么时候回去,只要小花儿能趁人不注意爬进梁家就行。
而且早些去也好,梁老爷子这位正主没回去,梁家大门没关,还好爬。
在左小麦向小花儿一而再、再而三的确认,能否认清楚人再咬后,父女俩就带着小花儿出发了。
巧的是,父女俩离开时,还和抬梁主簿的轿子走了个顶头碰。
梁主簿提前夜宴归来。
父女俩神情自若,站在一旁,还很是识趣的让了让轿身。一副咱小老百姓惹不起你们这伙人的模样。
?、?,打更的开始敲啦。
这预示着,县城城门即将关闭。
更预示着,夜深了,“该热闹啦。”小麦扭头看向梁府的方向道。
小麦又转头看向左撇子。
街边店家的灯笼,映照着左撇子的脸,小麦忽然笑起来问道:
“爹,你心里有没有痛快点?”
“嗯嗯,痛快不少。”
左撇子也忽然跟着笑,笑着笑着,父女俩不知是谁,先眼里泛起了泪光。
谢谢老天爷让他们家有金手指。
如若没有神仙水,左撇子心想:
被那迷烟那么个熏法,他大闺女、二闺女肚里的娃不知能不能保住。
不知甜水会不会被熏傻。
不知他和玉兰还有老岳母,还能不能坚持得住撑起这个家。
左撇子想伸手给老闺女抹抹眼泪,但手指动了动,最终只是缩着手,和他老闺女对视着一边笑一边哭。
更是如若没有小麦找条蛇回来,他蹲在外面看到那些坏人在祸害他家银钱吃喝玩乐,心真是要堵的没条缝隙。
都恨不得和他们豁出去,一刀捅死那些贼人得啦。
所以,当老闺女找到他说,爹,我带回一条蛇能为咱家出气,他脑子一热就问了俩问题:
“会引起县里老百姓恐慌吗?别咬到无辜的人。”
老闺女说,不会。爹,我们忍忍,这回只咬那最大的坏人,剩下那些贼人先不碰。要不然一大堆人一起被咬,会挨家翻蛇,还会被那梁贼人趁机找到借口,说是有人故意为之,然后乱抓一通。
“会抓到你吗?”
“抓我干什么,他有什么证据是我放的蛇,就连小花儿都不会被抓到,小花儿是那些蛇里最聪明的。”
他当时心想:老闺女,抓到爹都不要紧,只要别抓到你。
只要别抓到你,这事儿,爹就敢冒险痛快地干一次。
再不前怕狼后怕虎。
也是,报仇还分哪天吗?蛇都带回来了,捡日不如撞日。
然后他就背着孩子娘同意了,就有了这一遭。
帮孩子完善整个计划,帮孩子实施,让小麦压后,他冲锋陷阵。
眼下,小麦的腿又出血了。
左撇子吸吸鼻子,擦干眼泪,脸上的愁容明显舒缓多了,就感觉日子真有盼头啊,这么一点点折磨人比抓住那贼人砍头还爽快,弯腰笑道:“来,老闺女,爹背你走。”
“我都多大了,爹,不用背,你还是扶着我走吧。”
在父女俩小心翼翼互相搀扶着朝医馆走时,梁主簿家里忽然大乱了起来。
父女俩的背影看起来越是温馨,梁家越是乱套。
只因小花儿确实是聪明啊。
它悄咪咪爬进梁府后,并没有着急马上就咬,等等的。
等到正主回来再尾随。
等到那气味儿最浓烈的时候再出手。以免好几个屋里都有点儿那个余味儿,它再咬错挨训。
等到梁主簿到了某房间,搂着女人,裤子脱了,哎呦,这味儿浓啊,小花儿认为,是时候该表演真正的技术了,才从藏的地方出现,吐着信子阴测测一扑而上。
“啊!!!!”
梁主簿还没对准呢,小花儿却对准儿了。
可见比梁主簿有准头多啦。
并且小花儿还疑惑了一下,它想一鼓作气再来一口来着。
但是:嗳?它之前咬的那一口呢,怎么眨眼间就缩小了,对不上茬了呢。
不管了,还是先撤为妙。
小花儿溜走时,房里男女开始双重唱,啊啊啊一起光不出溜惊恐大叫。
将梁府管家吓坏了,他今晚特意走得远远的,帮老爷守门,这是咋的啦?
给管家急的呀,带小跑一路冲刺,心想:而且老爷啊,您真不能这么大声叫啊,会将夫人喊来的。
夫人看见您在这间房里,定会大吵大闹。
为啥这么说呢。
因为一男一女去上坟,两人哭的是同一人,男的哭的是丈人的女婿,女的哭的是女婿的丈人,请问,这对上坟的男女是什么关系?
答:姐夫和小姨子的关系。
梁主簿在他夫人的表妹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