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小毛有些惊愕,回过神来,连忙将自己那只湿漉漉沾满泥泞的爪子在身上擦了擦,连滚带爬的从地上起来,嘿嘿一笑:“手脏,谢谢了奥!”
见此景,晏珩什么都没说,只是缓缓弯腰,蹲下身,两只手搭在门板边上,用力一抬,高高一举,将门板抽起。
他这么大力气呢!
牛小毛看呆了眼,慌里慌张的将鱼扔到了厨房的门口,赶紧搭把手。
老木门,年久失修,合页板坏了。
少了俩钉子。
“我伯娘家里有榔头。”
根本不容晏珩拒绝,牛小毛撒腿便跑了出去。
再回来时,手里多了一个沉又重的榔头。
晏珩并没有接,而是用一块大石块,轻轻地在门边的钉子侧面砸了几下,钉子就被震了出来。
一番折腾,总算将大门拾掇好,装上。
牛小毛站在院儿里,有些不知所措。
“春上的鱼儿肥美,你和胖姐吃完了,若还想吃,跟我说一声就是。”
晏珩蹲在地上,用清水洗了洗手,擦干水渍,这才站起身。
牛小毛能够察觉到,自己有些多余,走也不是,站也不是,便寻思着找个话茬。
方才那么大动静,都没见胖姐出来,人是铁定不在家了。
临走前,牛小毛还又探着脑袋往屋里瞄了眼,“胖姐不在家,去镇上了?”
“恩。”
这是他进门来,晏珩跟他说的第一个字。
不知为何,牛小毛的心底,竟还有几分的欢喜!
“胖姐这,该不会又去找王清丰了吧。”
牛小毛的嘴里,小声嘟囔了一句。
王清丰?
听到这仨字,晏珩蓦地抬起头,“找他作甚。”
“奥,我也不大清楚,就是那日在镇上,我见胖姐跟人打听过他,许是因为……”
话到了嘴边儿,牛小毛下意识地朝着晏珩方向瞄了眼,也不敢说。
她,跟城中的人打听王清丰?
晏珩的眼眸微合,定睛思索着什么。
……
山间小路上,妇人背着的竹筐,咣当咣当作响,两人的身影拉的顷长。
林婶儿可是乐开了花,“今日去镇上卖了山鸡,换了银钱,你可给自己也置办身新衣裳。”
秦卿顺着往自己的身上望去,这衣裳,近日来穿着明显宽敞不少。
“没事,糟践了。”
“咿,话可不能这么说,小娘子虽说是体态丰腴些……”
耳畔,林婶儿说了什么,秦卿一个字儿也没听进去。
只见兜宝儿像是晕头苍蝇似的,一个劲儿的在她眼前乱晃悠。
秦卿不得不缓缓驻足,揉了揉眉心。
“胖胖,胖胖!快回去,不好啦!”
“糟了糟了,要出人命了!”
“要出人命了……”
小兜宝儿的嘴里,一个劲儿的喃喃,重复着这一句话。
从出门开始,小家伙就显得有些焦躁不安。
这会还这般反常。
秦卿以前可从未见过兜宝儿有过这般反常。
晏珩?
秦卿的眉心里陷入一道川字,朝着前面的官道上瞄了眼,都快到镇上了。
“婶,我忽然想起,家里锅炉上还煎着药,先回了。”
正在那和秦卿侃侃而谈的林婶儿,一脸讶异的往身边一瞅,身边人,早迈着大步,快步走在身后的乡林小路上了。
“那山鸡,山鸡咋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