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本的这一床铺盖,自然是要留下给秦母和小邵云,不过她记得家中还有一床被褥,虽然有些破旧,但凑合着也能盖。
环视了一眼四周,秦卿又手脚麻利的从角落拿起了一个小账本和针线筐,随后就捧着这么简单的几样东西,去了晏珩的屋里。
“今晚上起,我们恐怕得睡一个屋里了。”
秦卿站在门口低声说道。
晏珩扫了一眼眼前的女人,如墨一般的眸子深不见底。
睡在一起?
“你放心,我打地铺。”看到对方明显带着怀疑的眼神,秦卿忙开口解释,一边将自己手中的小盒子和针线筐搁在了一边的窗台上,“只是害怕我娘多想而已。”
到底他也不是个太过绝情的人,微微侧过身子让出了一条路。
秦卿冲他弯了弯唇角,随即便进屋把被褥放在了一边。
正在这时,门口忽然再次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秦卿和晏珩一致朝着门口望去。
“怎么了?”
“卿儿,娘方才想着如今夜长,又将剩下的鱼汤热了一遍,你和晏珩喝了再睡吧?”
看着晏珩明显有些凝重的脸色,秦卿忙不迭的朝着门外应声道:“不用了,娘,你和小邵云喝了就好。”
然而秦母这次却是不知为何有些坚持,“卿儿,你弟弟他喝过了,我看你们方才吃的不多,这才端过来的。”
做娘的一番心意,秦卿自是不好再多说,看着一旁的男人又恢复了平时的清冷神色,倒也不像被扰了清净而生气的样子。
她这才忙快步走过去开了门,朝着妇人笑了笑,“谢谢娘。”
妇人也回以微笑,“你这丫头,跟娘客气什么,快端进去喝吧,小心凉了,娘就不打扰你们两个了。”
目送妇人离开,秦卿这才又端着两碗汤往回走。
“哎,有娘的娃儿,是块宝啊!”小兜宝儿眼巴巴地瞅着那鱼汤,吸吮着手指,“可算知道胖胖你为何能长这么粗犷了。”
秦卿在脑海中翻了他一眼,“这福气给你你要不要啊?”
兜宝朝她吐了吐舌头,转眼就又消失不见。
却说晏珩对于这碗鱼汤的态度不明,到了也还是喝了下去。
对于他的做法,秦卿也是长舒了一口气。
夜里的轻风微拂,已经逐渐接近夏日,是以虽然窗户有些透风,但终归倒也不算太凉。
俗话说得好,一场春雨一场暖,如今正是在这样的节气时间段里。
只见秦卿将一层薄单子铺在地上,随即又用宽大些的衣服往身上一盖,便是要睡觉的样子。
晏珩放下手中书卷,正好瞥见地上之景。
良久,他才缓缓开口道,“你睡里,我睡外。”
这话多少有些不明了,秦卿一时没反应过来,等她意识到对方是什么意思,不由得眨了眨眼。
他这意思是让自己上床去睡?
未免对方不过是试探,秦卿还是摆了摆手。
“没事儿,这地软。”
秦卿自己都服气自己说出的理由,事实上她连说话的动静都不敢太大,就怕扬起的尘土进了嘴里。
下一秒,也不知道是何缘由,她一个没忍住!
“阿嚏!”
当下,尘土四飞,扬起的灰土,落了她一脸。
现场打脸,秦卿还是从地上站了起来,打地铺果然还是不切实际。
她揉了揉被灰尘迷到的眼睛。
正在这时,一张温热的湿帕子被递到了她的手中。
秦卿微微一愣,擦了擦眼睛后,看向昏暗中挺立的身姿,“多谢。”
堪称陋室之所,然而对方却如芝兰玉树一般,映得周围的环境都仿佛多了一层雅气。
只不过对于她的话,男人依旧不做丝毫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