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清早,徐老爷子便瞧见秦母捧着一大堆的草纸出来。
先是用一盆水,将那些草纸一股脑的泡入了盆里。
墨水遇了水便被溶解,清洗两遍后,再用粗布将水分过滤,余下的,像是浆糊似的,摊平,风干,就又成了纸。
“暴殄天物啊!”
老爷子随手拿起了一张草纸,扫了眼上面的文章,大为震惊般的感叹道。
刘素芬傻愣着,道:“这都是小珩说不要了的,我琢磨着,扔了被人捡去,也不大好,不如洗洗晒干,再做成厚草纸给邵云用。”
“这些钱,足够给邵云买几刀纸了,可别再糟践你姑爷的这些文墨了!”
徐老爷子一遍遍的翻阅着那些纸张上的内容。
年纪轻轻,晏珩便对朝政局势解析透彻,字里行间都是为国为民分忧之道,毫无半分私心。
诗句断句作词文笔不凡。
他膝下教过的学生无数,晏珩可谓是历年来,少见之才啊!
不过……
“回来了?”
大下午的,秦母便瞧见秦卿小两口子从外头归来。
照常理说,这白日里,二人正是应该在书肆那忙活才是。
“我俩弄来了这个。”
秦卿满脸欣喜,回眸看着身后的晏珩。
一把老旧的太师椅,这玩意儿,路边捡来的。
还在城中木匠那,打了俩木头轮子。
将太师椅的两废腿拆了,将这木头轮子固定上去……
“老爷子,您来,坐上去试试!”
秦卿眉飞色舞的朝着徐老爷子说道。
晏珩抬手,帮着和小邵云二人吃力的,将徐老爷子搀扶起来,坐在了轮椅上。
“如此您老日后也不用整日闷在这院里,也可出去走走看看了。”晏珩一边推着轮椅朝外走着,一边慢悠悠的说着。
“这玩意,是你想出来的?”
徐老爷子惊喜若狂,爱不释手般的摸了摸轮椅,这瞧瞧,那看看的。
正当晏珩准备开口说什么时,老爷子便又道:“既然你们送了我这么一个宝贝疙瘩,我也该送一份回礼才是。”
他从怀中掏出了一份小薄册。
“这是前朝大儒徐茂真迹?”
晏珩看着手中之物,来回翻阅。
“是。”徐老爷子微微的笑着,深感欣慰的瞅着他。
虽说生养在乡野,不过,这孩子见识,才学过人。
属实是不可多得的可塑之才。
“可惜了……”
少见着晏珩蹙着眉头,长吁一口气,又摇了摇头。
“什么?”
“可惜,听闻徐老早已归西,这般人才倘若在世,该是我们这帮儒生的福分。”
对于手中的这份薄册,晏珩并未有多想。
二者皆姓徐,天下就这么大。
这老爷子也才学渊博。
许是与徐老都是本家,也不为稀奇。
“咳……”徐老爷子低咳了一声,一只手抱拳,吹胡子瞪眼般的,说道:“这话说的,兴许人还活的好好的,谁瞧见人坟头在哪儿了?”
“您说,徐老还活着?”
晏珩看着老爷子追问道。
“我,我可没说。”
出门右拐,徐老爷子顾左言他的,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
似乎大家都对晏珩的书肆,很感兴趣。
就连老爷子也提出,什么时候得了空子,想去看一看。
“这书里的内容,你多看两遍,我上了年纪记性不好,没事就爱听书,闲暇之余,你背给我听听,权当解闷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