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晏珩送到了衙门的门口,秦卿便要撤了。
她琢磨着看看最近城里的营生啥的,也得为未来做打算,万一真要是像村里人说的那般一旱就是三年。
指望着种地太难了。
“你万事小心。”
晏珩看着她转身欲离去的背影,小心叮嘱着。
现下外头世道太乱,他其实还是不放心秦卿一人逛街的。
只是——
秦卿的脸上漾着灿烂的笑颜,“安啦,那么多官差巡逻呢。”
“恩,定当多留心些。”他扬起了大手,帮秦卿将那竹伞上的麻绳束好才又递了过去。
赶巧小七要外出去,刚从衙门里出来就看到了晏珩和秦卿这小两口。
起初还很是诧异,但又忙不迭的招呼道,“晏秀才是来找我家大人的吗,速速请进!”
晏珩随着小七一同入了衙门。
此时的江时和正忙的焦头烂额,手中抱着一摞草纸递到了一旁的小厮手中。
见到晏珩找到了衙门这来,他还很是意外。
“没有去城隍庙跑空趟吧!”
江时和命人去后院准备了茶水。
晏珩却微微摇头,说道:“不必太麻烦,茶水不必了。”
二人一同入了一旁的偏房内。
小七将房门紧闭后,识趣儿的退了出去。
“大人可是遇上了什么难事,好好的赈灾金为何又成了粮食种?”
屋内此刻就只有晏珩和江时和两个人,他便索性开门见山的直言道。
这——
一时间,只见江时和面露出难色来,一只手轻轻地在桌上扣了扣。
剑眉紧蹙成了一团。
“晏兄不知,我的能力属实有限,粮食种已经是我争取来最大限度了。”
两个少年郎面对面坐着,桌上放着一壶茶。
从江时和那细微的小动作上便能看得出他的为难,和无奈。
晏珩此次前来并非是找江时和质问的,只是想解开他心头的疑惑。
一早,他便洞悉这手脚自不会是江时和做的猫腻。
一个一心为民的好官,自掏腰包帮扶百姓。
又怎会在事态好转后再坑大家一笔。
“粮食种也分三六九等,混在粮食内也不易分晓,大人若要托人采买时,切忌一切小心为妙。”
一句话虽并未明喻什么,却又像是隐晦的在跟江时和警示。
聪明人自然能听得出,晏珩的话里有话。
江时和微微一顿,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事儿似的,幡然醒悟后满脸惊奇的看着他。
“多谢晏兄此次专程为这件事跑这一遭!你若不说,我许是还被蒙在鼓里!”
原是京城的富家子弟五谷不分的,到了此处来做这芝麻官。
对于良禽农牧一些事不知也不懂实属是正常至极。
“可怜我前阵子还在因此事自喜!还以为,好歹也算是好事!”江时和私下里一只手紧攥成拳,愤愤不平的低叱道。
他哪曾想,那帮人竟敢这般堂而皇之的将他当傻子而待!
实在是也太过明目张胆了!
晏珩低抿了一口茶水,抬眸看了眼面前的江时和,不咸不淡的随口说了一句:“自然是好事,大家少买了粮食种自是还要感谢朝廷官府,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