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素律摘下项链,打开瓶盖倒出两粒米粒大小的褐色药丸,托起江若谷的脑袋,送到他嘴边:“这是章闻道给朕制的固本培元丹,不知道对你有没有效,先吃了再说。”
江若谷耷拉着眼皮,勉力睁开看了花素律一眼,张开薄唇……
花素律晃动手腕将两粒药丸送进去,动作轻缓地放手。
“朕帮你清理伤口。”花素律将手伸到大衣下头整理江若谷的衣裳,希望将他包得更严实些,手却碰到个坚硬的铁制品……
掀开裘皮大衣一角,从江若谷腰带上解下那个物件,发现是个巴掌大的银壶。
打开壶盖一股浓烈的酒香窜出,让她顿时大惊:“你竟然藏着这种好东西!”
花素律立即举起酒壶咕咚两口,冰冷醇香的酒液顺着口腔喉管流到胃里,留下一串热辣辣的感觉,空荡的胃里有轻微灼烧的痛感。
但热压过痛感,让花素律觉得寒冷的躯体通体舒畅。
江若谷目光缺少焦点地看她,呼吸短促。
花素律将酒壶放在他身边,站起身:“朕去找些东西,你老实躺好。”
“皇上……”江若谷声音低哑地唤住她:“衣服。”
花素律非常高傲地俯视他,扭身掀起自己飞着棉絮的长袄衣摆,炫耀般展示给他看,露出里面的一件、两件、三件……
江若谷这才打量到她手臂离谱的厚度,自然垂臂时甚至无法贴合身体。
知道自己的话是多此一举,他薄唇紧抿不再言语。
“江卿,你可不能睡哦!”花素律捡起地上的刀发觉重量不轻,但脸上没露为难费力,装模作样地僵着脸出去。
踏雪寻到不远处,挑选些枯枝砍下抱回洞穴。
用刀割下裙摆,分成细条。
调整砍来的树枝,用布条绑成个架子,把江若谷装酒的小银壶架在上头放到篝火上,顺便填了柴,让火烧得更旺。
花素律用木头棍子戳着篝火,让燃烧物与空气接触更多。
旁边的视线大喇喇地射来,花素律斜眼过去,江若谷歪着脑袋眼皮时张时合地直视她。
花素律对他有敌意久了,下意识想刺他一句,转念看他面色潮红虚弱的模样,心想算了。
他愿意看就看,反正被看几眼也不会少块肉……
酒沸后,花素律用布包住银壶取下,走到江若谷身边搬动他的的身体,让他配合翻身。
江若谷顺从地将伤口暴露给她,甚至连句疑问都没有,只迷离地看她一眼歪头过去……
这让花素律心中莫名柔软,想起了《美女与野兽》动画里,贝儿为野兽包扎伤口的情节……不过小江同志可比那头野兽乖多了!
“可能会有点痛。”花素律放轻声音,希望能起到安抚作用,但对方没有回声。
花素律偷着翻个白眼。
人家可是高冷酷盖人设,她在指望什么?
江若谷背后的伤口足有半臂长。
整齐破开的棉衣下从右肩斜到左肋后方,血液在伤口附近凝结成块。
除此之外,江若谷背上还有不少或长或短的刀疤。这不是花素律第一次见,但仍使她心中一震。
她用干净的布条简单擦去伤口附近凝结的血污,随后从自己外裳破掉的口子上扯出些飞出的棉絮,用煮烫的热酒沾湿,擦拭江若谷的伤口,心中祈祷能起到消毒杀菌。
伤口边缘翻开,或许是因为发炎伤口异常丑陋骇人,方才入胃的烈酒迟来的在此刻翻涌作祟,刺激得花素律不断有想呕吐的感觉。
强忍住作呕感,注意力分散出去偷瞄江若谷的脸,那张冷俊的脸上不见半分动容,连咬牙忍痛的感觉都看不出。
他只垂着睫毛,安静地躺着哼都不哼一声,若不是因呼吸时躯体的起伏,花素律都要怀疑他是不是死掉了……
花素律心中暗暗佩服起他,不愧是男主!
前世花素律有用酒精给伤口消毒过,结果痛得恨不得当场去世,完全不能像江若谷这么淡定……
看来男主也不是一般人能当的!
此时江若谷褪去往日里大半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场,还……挺可爱,挺招人心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