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有多多挡着,花素律的种种举动还是没能逃过武利智的双目。
武利智脸上没有任何一丝猥琐的表情,细看着有一丝嫌恶还有一丝疑惑。
皇上身为女子,明知有男人要拜见,竟然还赤足在树下睡觉?
这举动简直称得上是放荡!
想到自己的弟弟,竟一直与这样的女人相伴,还要与其他男人共侍一妻,武利智更加气愤。
可那双光下泛有朦胧光辉的玉足,总不合他心意的时常闯出,环绕在他眼前脑海……
“今日叫大将军前来,是为了演军一事。”花素律直白道。
武利智眉头皱起:“臣不知皇上所说演军是何意?”
花素律道:“朕登基至今已是第三年,该演军阅兵了。”
话音未落,眼见武利智的眉皱得更紧。
花素律光明正大地说着谎言:“这次演军,是为了让百姓看看我朝军武强劲,不必为裁军担心。”
顿了下,花素律续道:“此项事交给大将军你去处理。朕不打算搞得太过夸张,所以不要铺张。不必召集过多的军队,只召雍都附近几城的部分军队即可。”
武利智双目中的嫌恶更浓,甚至隐有几分恨意。
花素律这种表现,是完全不担心旁人知道她的意图,更不担心武利智会与之所谋相反……明明现在裁军还没有定论。
花素律毫不在乎武利智视线中的如芒的尖锐。
她低头抖平衣裳,似是漫不经心地随口所言:“对了大将军,阿隐一直觉得闷得慌,过阵子朕打算办场打猎,所有人都参加,也是君臣同乐。”
她抬起头,明艳的面上毫无表情地与武利智对视:“阿隐不喜欢宫里的马,让你帮着准备几匹适他骑的。还有弓箭一类……你是阿隐的哥哥,他用的那些都交给你准备。朕不多叙了。”
到这句,武利智才明白,花素律为何如此毫无顾忌地安排他做事?为何这么久以来,他总有种受制于花素律的感觉?
沉默时,武利智暗自反思,他究竟在什么地方输给了花素律?
是什么时候起,他被花素律拿捏在手里,毫无还击之力?
看到花素律眸中那丝运筹帷幄的泰然色彩,武利智几乎在一刹那明白了……
在他听从圣旨,将弟弟送进宫,还自以为他这个大将军,有能力平衡包括皇上在内的天下人时……他就输了!
他输在自己不够气魄,被人拿捏住至亲。
输在自己有弱点,当初时没得勇气搏上一搏!
武利智此时才明白,事情真如阿隐所言,如若当初在阿隐入宫前造反,或许那是最好的时机……
武利智沉默良久后,沉沉缓缓地抱礼俯身,字字清晰地回答:“臣,遵旨。”
花素律面色不动,叫他起身……
直到武利智的背影走远,花素律摒退众人,才敢缓慢躺倒在榻上长长松出口气。
她赌对了!
武利智果然重情!
这个经过刀淋箭雨、尸山火海,有着铮铮铁骨的男人,挚爱亲朋,是他唯一的弱点!
如今武利盈被困宫内使他受制,就如他当年不知未来后果,不顾一切去投军,为父报仇一样。
纵然武利智有利天下之心,但他不够纯粹,困于世俗。同时在他心中,家人要高于世间的一切。
所以,他会永远受制于自己的情感!
豪赌后的胜利,让花素律感到无边的喜悦,与之萌生的还有拿捏玩弄他人情感的罪恶感。
但是一想到拿捏住武利智,日后会有多大利处,那些罪恶感便大大淡化。
她自觉不是个冷血无情的人,纵然以情拿捏武利智,但她不会真的对武利盈做什么来伤害武利智。
可以说,从一开始花素律什么都没做,她只是适当的暗示,就巧妙的让武利智因为担忧弟弟,自猜自想地陷入一种自设的虚假陷阱里。
花素律在心里安慰自己……说到底,都要怪武利智自己。
于是那点罪恶感被花素律塞到心脏里某个看不见的小角落里,她继续停留在自己喜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