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警校宿舍床上的降谷零看着外面的夜色睡不着,他翻了身起床,换了一身全黑的外套戴上一顶黑色鸭舌帽推开了宿舍的屋门。路过萩原房间的时候,被这个同样没睡的夜猫子发现。
“什么事让你这位一天只睡四个小时的家伙,连宝贵而又难得的短暂睡觉时间都放弃掉?”萩原站在门口,压低了声音不吵醒其他人,他上下打量降谷零的衣着露出意味深长的笑意。“吼,这身看上去不像是要去便利店的样子,请容我八卦一下,你干嘛去啊?”
黑帽压了压金发,帽檐下的眼眸微垂:“去趟医院。”
“如果我没想错的话,是杯护中心医院吧?”萩原摇头叹气。“看样子我们五个人里面又要多一个脱单的人生赢家。你这家伙什么时候发生的事啊,怪让人羡慕的。”
“别胡说了。”
“哦?我胡说吗?那我去追小月月咯?”萩原在杀人般的眼刀里摊手告饶。“开玩笑的啦,我还是更喜欢像兔子一样柔弱卡哇伊的女孩子。”
“一会儿教官晚点名帮我答‘到’,我先走了。”
“喂喂喂,你着什么急嘛。”萩原勾着他的手臂,“现在封校了,你又没有教官的出校批准,怎么出去?”
看着降谷零意味深长的表情,萩原瞠目结舌:“不是吧不是吧?你可是警校第一公认的优质生,你居然想要偷溜出去?哎呀呀,爱情的力量可真伟大。”
“……”降谷零终于知道夏山迎在tsuki的身边,tsuki是什么样的感觉了。
这家伙怎么这么欠扁。
“如果说是这样的话,怎么少的了这个家伙的帮忙呢?”萩原一拍手,一头钻进旁边的宿舍里面,把正呼呼大睡的松田捞起来。
“?”松田。
午夜的警察学校校园里一片寂静,只有四五个巡逻的教官,看着那里还没有老老实实回寝室的家伙。
黑暗处,三个人躲过所有教官猫着腰沿着墙一直摸向后门。
降谷零保证:“我会在天亮之前回来。”
萩原默念了一声阿门:“被鬼塚教官知道我们三个都要被劝退的。”
“警校的门可不好开啊,得给我一点时间。”松田咬着一根手电筒,熟练地从口袋里摸出“工具”来。
降谷零附身看着松田撬门,萩原在旁边一边望风一边唉声叹气:“警察手册上面不让干的事儿我们几乎都干一遍了,现在刚好把仅剩下的一个偷溜出警校的大处分也做到了,你圆满了小降谷。”
“……”降谷零,你们好像还挺骄傲?
“小声点,我听不到锁孔的声音了。”松田聚精会神地看着铁钩伸进去的位置。
人的肉眼是看不到里面的构造,只能通过听的方式来感知自己是否勾到了锁孔的卡槽,如果蹭到的话会发出“嘎吱”的清脆声。
锁孔里面已经插(cha)入了七八根铁钩,还剩最后一下。
“呦西,再别一下就可以了。”松田一边说着,一边把铁丝伸进去,手指轻轻一转。
门,应声而开。
松田嘴边咬着手电筒的尾巴,朝着降谷零竖起大拇指和食指:“你得多感谢我有一双灵活的手指。”
这句话得亏没有被桑月听到,不然一定会被想歪然后原地嘿嘿笑。
降谷零站在门边拉了一下头顶的帽檐,回头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四周都是厚重的夜,他的一身黑完美融入液中:“如果鬼塚教官发现了的话,你们就完全推到我身上。”
“这么不讲义气的事我们可做不出来。”松田朝着门外努嘴。“快点走吧你这家伙,心都飞出去了。”
“我们会在这里给你看着的,回来的时候就从后门进吧。”萩原撩了一下头发,出人意料地可靠。“但不会替你守太久哦,超过五个小时你就等着鬼塚教官请你谈话吧。”
降谷零脸上的笑意逐渐清晰,朝着两个同样大胆的家伙点点头后,转身离去。
桑月看着手里的邮箱,整个人都处于一个精神高度紧张状态。
她终于明白雪莉每次看到组织里成员是什么样的心情了,她此时此刻有过之而无不及。
窗户外面是一间间被夜晚染成黑色的建筑物,鳞次栉比的犹如一个个大小不一的生(sheng)殖器,看起来有一种恐怖的压抑感。
外面的街道有很多灯火,其中西南方向的一条街聚集的人最多。
桑月的目光被吸引过去,好像是有几个玩偶扮演者在哪里派发玩具,吸引了很多的孩子。
她想起自己和那五个家伙去杯护游乐中心的时候,也曾经扮装成公主和王子的样子,但是这些玩偶扮演者身上穿着奇形怪状的衣服,看起来……非常像爱丽丝梦游仙境里面的兔子、公爵、青蛙团、疯帽子还有白皇后。
——【逃跑的爱丽丝,准备好被红皇后抓走了吗?】
红皇后悲惨的一生,都源自于妹妹白皇后当初的一个谎言。她自始至终都只是想要让白皇后承认当初的一切,让自己的委屈得以平复。
纱月爱丽丝的存在,也来自于谎言。
“滴滴”、“滴滴”、“滴滴”手机里又弹出了好几条邮箱,桑月握着手机的手微微发抖,她的手指划了好几下才把邮箱打开。
——【游戏开始了。】
——【三、二、一……】
——【零!】
“咣!”病房的门忽然被人踹开。
走廊外面的灯照在它的身上,它猩红的爱心型头发和电影里的一摸一样,脸上涂着白漆一样的白、还画着蓝色的夸张眼影,明显是戴了个头套。
“你是谁?!”桑月厉声质问。
那人不说话,从模样和身材来看应该是个女人,她踏着走廊外面的灯光朝着桑月走过来。
桑月警惕拉满:“你是组织里的人?”
“红皇后”举起一根棒球棍,冲着桑月临头而来。
桑月闪身躲过,棒球棍在她身后的玻璃窗上开了花。
碎片掉落,发出死亡的声响,一只腿以迅雷之势横扫向桑月的头骨,她下意识的向前翻滚躲避,脑袋里只有一个疑问。
是谁?谁要杀她?!
是组织?还是公安?
翻滚在地之后她迅速起身奔向门外,真应该感谢有栖桑月这个训练有素的身体,可以让她有足够的体力逃跑。
整个杯护医院都没有什么人,白天的时候还人流济济、晚上就已经静寂一片。
“救命啊!”桑月大喊着,可是一个人都没有。
怎么回事?
整个医院不管是医生还是护士,全部都消失不见,不管桑月怎么喊叫都没有人回应。
走廊的尽头拉长了一个人影,从影子来看并不像是正常的人类!
糟了!
阴影里站出来一个兔子头的玩偶,它手里握着一个电击棒,发出电流的声响在桑月的腰间蹭过,她弯起膝盖朝着那兔子头猛击而去。
兔子头套里面闷哼一声,似乎也是女人的声音。
怎么回事啊?这些来杀她的都是女人?
兔子头和红皇后很快都稳住脚步,紧跟着桑月而来。
她没命的跑,朝着医院的街道外面人群最多的地方而去,可是又被两个青蛙头套的人堵住了去路。
桑月回头看着马上要追上来的红皇后和兔子头,咬牙换了一条边朝着略黑的巷子奔去。
身后跟着的这四个人,明明身上穿着奇装异服但是动作缺异常迅速,明显是经受过特殊训练的,手里面拿着的东西也都是具有危险性的武器。
目的也非常明确,就是桑月。
不,准确来说,是有栖桑月。
有栖桑月到底什么时候招惹的这群人啊,我的老天。
桑月闷着头往前跑,耳边全是飒飒地风声,面前的人群横倒对她来说犹如山高水远的另一边,左侧站着一个小丑装扮的“疯帽子”,他脸上画着诡异的条纹,身上穿着红白相间的小丑服。
又来一个!
他们就像是被纸扎出来的魔灵,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魔,紧追着桑月不放。
“疯帽子”的手里拿出一把长刀,直直的朝着桑月捅了过来,刀锋刮着桑月的喉咙而来,她转身摆拳击打在“疯帽子”的手臂上,正中他的臂骨。
可如果不是“疯帽子”的袖子里套着厚重的海绵挡住了桑月大部分的力道,或许那把刀就能被击落下去。
“飒——”的一声刀划,划破了桑月的上衣。
她肚子一凉,看到被化成两瓣露出肚脐的上身病号服,伸手捂了一下被划破的衣服和没有受伤的肚子,庆幸道:“差一点就开膛破肚了,好险好险。”
白光闪烁,朝着她的脑袋而来。
桑月歪头侧闪,听着冷兵器砍破风的声音落在耳边,其他四个“玩偶”也紧跟而来,他们手里拿着棒球棍、电击棒、斧头还有长刀。
每一个都危险至极。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桑月步步后退,它们步步紧逼。
身后是无路的小巷,面前是五个步步紧逼不知是什么身份的敌人,压迫感犹如龙卷风一般侵袭而来。阴森而又没有半点人气的五个“玩偶”完全无视掉桑月的话语,逐渐拉近和桑月之间的距离。
“搞什么啊,你们就是杀我也要让我死得明白点吧?”桑月嚷嚷着,眼角余光开始环顾四周,寻找有没有能用的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