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九已经做好“开战”的心理准备,然而事实却是,日子突然平静了下来。这仿佛是黎明前的黑暗一般,异常宁静,又让人异常不安。两边都是谨慎行事,大家都不敢轻举妄动,敌不动我不动,说的就是现在的情况。
在这段宁静期里,小黑的伤也慢慢养好了。原本它的体质就特殊,这样的伤对它而言只能算轻伤,其实它早就该活蹦乱跳的。不过这段时间钟离珀照顾它照顾得很是尽心,不但早晚各一顿金枪鱼泥,而且一有空就给它做全身按摩,小黑享受着享受着就有点放懒了,结果躺了整整五天才不情不愿地“好”起来。
桐九忍不住戳着它的猫头打趣道:“你就作吧,老是欺负小琥珀。他对你这么好,也不见你对他温柔一点。为了照顾你,他把看书的时间都减少了,知道你受伤没胃口,他就把鱼肉做成容易入口的鱼泥,怕你整天不运动身子骨不舒坦,他就定时给你做全身按摩。你还故意装成没好全的样子骗他,心里就不会过意不去吗?”
小黑面无表情地舔着自己的猫爪子,对桐九的话充耳不闻,被戳了额头也是毫无反应,这态度摆明了就是不愿承认自己的“恶行”。
桐九继续说:“你这家伙,从一开始就对小琥珀没好脸色,该不会是把那件事迁怒到他身上吧?我说这都多少前年的事了,先不说你有没有错怪别人,可他们毕竟是两个人,你怎么好意思把火气发泄到无辜的小琥珀身上呢?”
这话在别人听来就有些莫名其妙了,被迁怒的这个“他”说的分明就是钟离珀,似乎是多年前桐九跟某个人发生了什么,导致小黑记恨多年,甚至把火气都发泄在跟那人长相相似的钟离珀身上。
小黑猫眼一瞪,眼里分明带着倔强,仿佛对自己的态度表示出了一定的坚持。
桐九继续开解道:“我知道你是替我不值,但这件事他也是无辜的,真要说起来他还受了我牵连呢。一切都是天意弄人,要怪也不应该怪他,更何况你还怪到一个跟他长相相似的人身上,这就更没道理了。”
小黑终于忍不住,主动把头伸到桐九掌下,把自己的想法传给她:“什么无辜,要不是他把你给的信物典当了,你怎么可能被人钻了这个空子。”
桐九长叹了一口气,内里的无奈也只有她自己才能知道了:“我觉得这里面肯定有误会,他不是这样的人。不过事实如何已经无所谓了,过去的回不来,发生的无法改变,除非这世上还有知情人给能我一个答案,否则,我们想再多都没用。”
当初的事发生得太快太措手不及,等事情完了以后,一切都已成定局,想再查清楚真相已经不可能了。所以这些年来,桐九也只能相信着自己愿意相信的,但小黑知道,没有得到一个真正的答案前,事情终究会一直折磨着她的心。
它不给钟离珀好脸色,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只是替桐九发泄一下而已。说真的,它并不讨厌这个孩子,有时候甚至还觉得他多做少说的性格很讨喜,只是他毕竟长着那副模样,它会忍不住讨厌也应该情有可原吧。
自己找了个不错的借口后,小黑便对这些时候的所作所为感到心安理得了。不过它也没有这么不分是非不知好歹,钟离珀对它好它是知道的,既然他都“不计前嫌”,桐九又努力规劝,那么它就大人大量给他点好脸色吧。
心里好不容易下了个决定,刚好这时候,桐九的房门被敲响了,话题中心人物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小黑,鱼泥做好了,赶紧出来吃吧。”
桐九似笑非笑地再次戳了戳它,无声地做着口型:“看,对你多好啊!”
小黑继续面无表情,只是它不再故作矜持,反而用力一蹦,下地后就跑跑跳跳来到门边,接着便站起身子用前爪吧啦着门,用这种方式示意钟离珀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