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说山/东和淮/北地区是郑毅这边有意为之,陕/西的情况则是顺水推舟。
陕/西历来都是兵家必争之地,不过到了明朝的时候,陕/西基本上已经落魄了。
关中沃野早已不复当初,甚至已经算是相对贫瘠的地区了,毕竟什么地方耕作几千年不停歇,土地的肥力也会消耗殆尽。
整个陕/西包括陕/西布政使司和陕/西行都司两个部分,布政使司就是管理后世的关中和陕/北地区,行都司的管辖范围是后世的宁/夏与甘肃地区,这两个地方也是民族复杂、战事频繁的地带。
自从郑毅占领了长城以北地区,收服了鄂尔多斯部之后,大明在北部边境就舒坦不少。
但是南部和西部还是有些混乱,河西走廊一带盘踞着不少迁移过去的土默特、鄂尔多斯和和硕特等部落,青/海的高原上则是迁移过去的和硕特蒙古,以及蒙古裔和藏裔杂居的乌斯藏地区。
经常被骚扰,从来无法追上去,这就是河西走廊一带的防御状态。
不过相比于以前,各方势力你方唱罢我登场,北边打完南边上的局面要好太多了。
银川卫都已经开放了互市,大明和大华两国的交流日益深入,尤其许多大华的商人进入,带动陕/西诸地的经济发展,老百姓从中也受益不少。
不过陕西毕竟太穷了,已经穷到老百姓只能凑合活着的地步。
加上天灾人祸不断,在万历四十八年,也就是一年换仨皇帝的1620年闹了起来。
起因不在于别的,也不是华夏帝国在背后推波助澜,而是陕西的百姓自发的组织起来发动起义。
万历四十八年三月,关中的渭北地区滴雨未落,老百姓恐慌至极,怕是大旱灾又要来了。
两年前刚来过一场旱灾,当时差不多家家户户都遭了灾,卖儿卖女的才算是熬过去。
若不是那次关外的大华及时出手,调运了一大批的粮食平价进入关中,他们恐怕真撑不下去。
眼看着旱灾又要来了,老百姓必须要赶紧想办法应对啊,一时间从关中波及到陕西全境。
买粮自然是第一要务,陕/西这边和中原还有所不同。
中原好歹自耕农占比多一些,但陕/西土地贫瘠。
很多人活不下去的时候都将田地卖给了大户。
造成佃农的数量要高于自耕农。
自耕农好歹紧一紧裤腰带,还能挤出点粮食撑俩月。
但佃农就麻烦了,越到灾害之年,东家对他们的盘剥越严重,几乎就没自留的粮食。
百姓疯狂地买粮,大户则是疯狂地囤粮,豪族则是捂紧了口袋不放粮,坐等粮食涨价。
那段时间整个陕西的粮价都涨疯了,一天三个价,今天还是二十文一斤,明天就是三十文,甚至一百文一斤都找不到粮食,物价更是翻了翻的往上涨,老百姓手里的钱几乎每天都在贬值。
五月份,本来应该是收麦的季节,但整个陕西几乎是颗粒无收,麦苗长到成熟都没有一尺高,拿什么去收粮食?
但该交的税必须要交啊,官府还得等着这些税过日子呢,朝廷也等着税收给新帝办个风风光光的登基大典。
交不出税怎么办?卖儿卖女也得交上!这就是古代的税收制度,只看税你交没交,才不会管你交不交得了!
老百姓被逼迫的实在没有办法,他们并没有想着造反,而是想到了去逃,拖家带口的逃去关外。
到了关外起码还有条活路,若是不逃的话只能死在这里。
有人带头就有人跟随,整个关中地区掀起了关外移民潮。
他们都听说过大华的制度,也知道大华的百姓生活多么的幸福。
农业税极为的低,有的甚至根本不需要交税,农闲时候还可以做工。
这些都是大华在关中经商的商人说的,在大华根本不像大明这么多种类的苛捐杂税。
什么“辽饷”、“剿饷”、“练饷”,什么淋尖踢斗之类的事情就太常见了。
老百姓都搞不懂,整个长城之外都成了大华的地盘,两国之间也有了和平盟约,还要辽饷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