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意复苏，小草发了嫩芽。

青颜蹲在地上，拿着树枝画着问茗的画像。

路的拐弯处出现了一个人影，青颜抬起头，随后又低下。

将地上的人像擦去，她站起身，说了句，“羽生，我想跟你谈谈。”

对面的装扮不是羽生，而是少鬼主。

在青颜喊出他的名字时，少鬼主自己将面具摘下，露出羽生的那张脸。

那张……眉宇间与鬼主也三分相似的脸。

长亭里，茶是热的。

羽生肯定道，“你知道我会来？”

“特意为你设的局。”青颜将茶杯递过去。

言外之意就是:等的就是你。

羽生笑了，“所以，我母亲不会死？”

“会。”青颜没有犹豫，“不管是且兰还是大明，对她的判决都是死，没有回转的余地。不过不是今日，放出这个消息，只是因为，我想见你一面。”

鬼烟如今的踪迹不难找，她放出一个假消息给鬼烟，鬼烟的人……自然会传信给羽生。

“见谁？”羽生问，隐隐有些自嘲的感觉，“少鬼主？还是那个纳兰羽生？”

青颜叹息一声，随后对上羽生的目光，她认真道，“你！”

不是谁，就是你！

羽生的目光闪烁两下，随后移开，“小颜，别这样看着我。”

不然，他会忍不住干坏事的。

青颜别开目光，杯里的茶水空了，她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你是怎么发现的？”羽生问。

怎么发现……纳兰羽生就是少鬼主的。

“还记得引路蛊吗？”

“……你放在羽生的身上？”

青颜摇摇头，“在且兰的时候，你以少鬼主的身份将我掳走，我在你的身上放了引路蛊。”

后来，少鬼主走了，没了踪影。

纳兰羽生出现了，那蛊……在他的身上。

而在此之前，青颜也对羽生的身份有所怀疑，只不过她从来没把羽生与少鬼主联系在一起。

羽生有过短暂的停顿，但是眼角藏了一抹了然。

“母亲不是好人，她找个孩子替代，以为自己的过错就能弥补……后来，那孩子便一直易容，以我的样貌长大。阴暗的地方，我为少鬼主，阳光之下，我也是纳兰羽生。”

其实他很满意自己的名字。

纳兰羽生。

他也满意自己的身份……纳兰一族，族长的孙子，一位行走江湖的侠客。

真好！

可是终究是假的。

他这个人啊……就该存与黑暗之中。

可是……他真的很向往光明啊！

“我想跟你做个交易！”沉默一会，青颜才道。

羽生没说话，似乎在等她接着说。

“我要去南氏古族，想请你带路。”

“……南宫邪对于南氏古族，他比我更了解。”

“他不会同意我去的。”

“你觉得我会答应？”

青颜沉默一会，才道，“你可以跟鬼主见最后一面。”

只是最后一面。

鬼主的命，她要定了。

羽生几乎没有犹豫，“小颜，你想错了，我与她并没有母子亲情，这面见与不见，我丝毫不在意。”

“可你来了！”青颜的声音有些轻，但语气笃定。

以为鬼主要死，所以他来了。

他来救她。

青颜降低了要求，“不去南氏古族也行，我换个条件。”

“你……把蓝烟交给我。”

羽生皱眉，“你要她？”

“对，我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