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找“她”,林幻奔波了三年。
三年,将近一千个日日夜夜。从青丘国的东方到青丘国的西方,从青丘国的北方到青丘国的南方。
凛冬时,他在北境的寒冰原看到过落水成冰的壮观;盛夏,他在缥缈岛见过初升朝阳的霞光万照;深秋,他在“绝情谷”见过大漠孤烟的凄绝壮美。
风尘仆仆的旅途中,林幻也从一个稚嫩的小孩变成了硬朗的少年。林守才则从一个壮硕的中年人变成了沧桑的老人了。
“小子,你这东奔西跑的到底要在哪里安家?你能找到地方,咱们安顿下来吧。”林守才说。
“咱们现在是朝廷通缉的要犯,得找一个隐蔽的地方住下。不然,被抓到了,可就是死路一条了。”
“什么地方算是隐蔽?”
“找到了我自然就告诉你了。”
林守才心里尽管存疑,但他不敢拿着性命冒险。为了活命,只能跟着林幻东奔西走。
林幻之所以坚持不懈的寻找“她”,并非是为了对龙帝的承若,还有“他”的催促。
在他行走的途中,他耳畔时常出现一个声音:去吧,找她去吧,完成歃血的承诺,结束永无止境的磨难。
有时候,声音像是耄耋之年的老者;有时候,声音像是鲜衣怒马的少年;有时候,声音又像是风尘仆仆的乞丐;有时候,声音像是意气风发的剑客。
……
不管是那种声音,语气都非常的强硬,没有给他丝毫选择的余地。
第三个年头,林幻来到了青丘国的西陲,然后,他们来到了“无垢村”,当白老大告诉林幻,此地的高山名为“南山”时,林幻便知道自己来对地方了。
“南山原来不在南边。”林幻苦笑道。
“你真的要在落脚?”林守才看着荒芜的荒漠,忧心忡忡的问。
“我觉得这里很好啊。山高皇帝远,逍遥自在。”林幻手指着远方说,“我想好了,咱们就在那边建三间草房。我住一间,你住一间。另外一间用作铁匠铺。我问过白老大了,这里人靠打猎为生。打猎的工具极易损坏,附近没有铁匠铺,他们要维修得走很远的路。咱们开一个铁匠铺,生意一定不错。”
“穷乡僻壤,我是不会在这里长住。等那件事情风声一过,我就回京师。”
“回不回京师那都是后话。咱们当前急需解决生存下去的问题。”林幻说。
“一切都是你的注意。我是不会帮你做任何事情。”林守才赌气道。
“我从没想过要你插手。”林幻说,“我想好了,咱们还有一些银子,我把银子给白老大,让他帮忙操办。”
“你……”林幻的先斩后奏气的林守才面红耳赤,他用手指着林幻,恨恨的说,“你不是我儿子,你是我爹,我才是你儿子。”
“你要这么想也行,我没啥意见。”林幻冲林守才做了个鬼脸,说。
林守才赌气走了。林幻去找白老大,他把自己的想法告诉白老大后,便从包袱里拿出二十两银。白老大看到银子,两眼自是发光。不过,他也知道,天上是不会掉馅饼的。
“你要我帮你做什么?”白老大说。
“刚才,我绕着村子转了一圈,这里风水不错。我想在这里定居。这二十两银子你拿着。你帮我建造三间草房,和你住的房子差不多大就行。多余的银子,给你了。”
白老大算了算,建房的木头可以去山上砍,茅草山上也有。用钱的地方并不多,二十两银子是绰绰有余了。这样下来,自己能赚十两银子呢。这么好的事情,他当然是乐得答应了。
还别说,白老大还真是个建房能手。半个月的时间不到,三间草房便拔地而起了。
“房子还不错吧。”林幻说。
“房子再好,我也不想在这里长住。”林守才说,“你看看这里,除了高山便是黄沙了。没有集市,没有赌场,一点乐趣都没有。”
“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林幻提醒道,“咱们是逃犯。活着,不被官府的人逮住是首要目的。命都要保不住了,还想着赌钱。”
“房子建好了,明日搬过来。”林守才说。
“你身上还有多少钱?”林幻问。
“你又想干啥?”林守才捂着口袋,仿佛,林幻就要把钱给他抢走了。
“搬进新房前,我想请村里人吃顿饭。”林幻说,“毕竟,咱们远道而来,人生地不熟。以后,少不了同他们打交道,咱们先请村里人吃顿酒席,略表心意。”
“我若是不同意呢?”林守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