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关将至,多日来的飘雪让神都城内一片银装裹素。
皇城内,狮岩大道。
尹三匆匆步入一间酒肆,一屁股坐在了邢铁城的对面,拿过酒壶自顾自地为自己倒满一碗,一口饮尽。
北庭州独有的烧刀子入口辛辣,沿着喉咙直冲胃璧,身上泛起了洋洋暖意,一扫冬日里的寒冷。
“这北庭州的烧刀子真不错,对我尹三的胃口。”尹三赞叹道。
邢铁城不以为意,慢条斯理地在品着酒。
他和尹三就是两个极端,一个斯文儒雅,处事不惊;一个粗鲁狂放,满身市井气。
“这小子就是个变态,我没法教!”尹三连喝了两碗烧刀子后嘟囔道。
邢铁城瞥了一眼浑身充满挫败感的尹三:“为何?”
“头儿,这小子就是个天才,几日来我带他带得都快没自信了。无论是武艺、易容伪装、潜行跟踪、案卷分析、生活阅历都是一等一的优秀,这哪是我带他啊,是老天爷派他来打击我,证明我有多差的吧!”
尹三对着邢铁城一顿抱怨。
眼看邢铁城一幅不相信的样子,尹三指着酒肆外人来人往的狮岩大道,泄气般说道:“头儿,这小子说他就隐藏在这条街上,目力所及,你看看能不能把他找出来,我反正是找了很久,我放弃了!”
邢铁城还真不相信莫寒有尹三说的那么神,于是认真的用目光搜索起来。
已是年关,大街上熙熙攘攘的都是逛街采购年货的百姓和贩卖各种年货、吃食的摊贩,街道两旁还有琳琅满目的各种商行,映入眼帘的这一块街道上有着不下千人。
要在这么多人之中把莫寒找出来还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邢铁城认真看了许久,摊贩和商家之内不走动的人逐一排除了,走来走去的行人也都一一甄别了许久,并无一人看起来像是莫寒的。
邢铁城摇了摇头,心中不免有些挫败感,想不到多年的道行居然还比不过一个新人,于是笑骂道:“难道他变成了一棵树?”
尹三鄙夷地看了一眼邢铁城:“头儿,你不会开玩笑就别强行装幽默了。”
邢铁城又仔细搜寻了一会,还特意到接上去转了几圈,却依然一无所获。
尹三一幅早知如此的表情:“我说了小子太变态你还不信,这回服了吧!”
“服了,青出于蓝胜于蓝,我们老咯!”邢铁城重新在坐了下来,无奈地摇了摇头,感叹道。
尹三扶额:“他娘的又输给他五两银子,我好心痛。”
随后尹三从怀里抽出一张白手绢举过头顶晃了晃,彻底认输。
片刻后,一个身穿长裙的高大妇人端着一壶新酒来上给邢铁城和尹三,笑意吟吟道:“客观您的酒,五两银子,谢谢!”
尹三像是听见了什么笑话一般,转头怒瞪着妇人喝骂道:“你这婆娘,你想钱想疯了吧,一壶酒要五两银子,你不如去抢!”
邢铁城摆手制止了想要发飙的尹三,转头对妇人说道:“这位大婶,你是不是记错了,一壶烧刀子不至于要五两银子。”
“没记错啊,你们没找到我,可不是要输给我五两银子嘛!”
忽然,妇人的声音变成了莫寒的声音,把邢铁城和尹三吓了一大跳。
“我滴个亲娘咧,你他妈的是要吓死我!”
尹三抓狂,邢铁城单手扶额,一阵汗颜。
找来找去,原来莫寒就在他们身边,还和他说过好几次话,上过几次酒菜。
愣是没被他们给发现。
“难怪你从不和我对视,操,大意了!”尹三一拍桌子后知后觉说道。
莫寒顶着妇人的装扮,坐了下来,哈哈大笑:“眼神对视是大忌,我怎么会犯这种低级错误!”而后拿起烧刀子给自己斟满一碗小喝一口:“三哥,又教会你一招了,你们以为我在街上,其实我就在你们身边,你们却看不见我,这就是我常和你说的灯下黑。”
“你学会了吗?”
尹三掩面欲泣:“会了会了,你教得很好,下次不许再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