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怀生攥住隋凛的手,不肯他放肆。
尽管手腕内侧菩萨碰过的地方冷得如毒蚁啃噬,但隋凛甘如饴。他知道这不是菩萨的本意,也不想告诉菩萨他正有此遭遇。菩萨凌厉着眼,好像是不满,好像是生,隋凛到自己的耳腔胸腔有无数的叹息,仿佛他的周身、他的身体里挤占了无数个分裂的个体,他们都在感叹:原这一个也不中用。
原他也没有得到喜欢。
什么呢……
蔺怀生到底喜欢什么样的灵魂。
生生到底喜欢什么?
隋凛收敛了表情,他的眼睛又垂敛,成空荡的躯壳。无数个祂分裂又融合,在叫隋凛的皮囊里奔走相告,解不出的谜题越越焦躁。
庙中忽然起风,他们的这处角落幔帐翻飞,旧了的红帐子黄帐子,谁的菩萨庙挂。红帐吹袭而,占尽眼眶,铺天盖地的红,蔺怀生的记忆里只有一处。
蔺怀生不说话,整个庙仿佛都屏息,等他一句话,在轮换那个最受宠的回答。
“隋凛。”
菩萨变得好冷淡。
“不要发疯。”
隋凛定定地看着蔺怀生,而后点头,几秒钟后,甚至主动合敛了他所有感情的出口,重新变回谦卑的奴仆。
蔺怀生审视着他,隋凛表现得更忠诚,他的神明希望他是什么样,他可以变成什么样。
但他的神好警惕啊,一旦有过怀疑难以消解,甜蜜与冷酷,糖与鞭子,反复拷问。
“隋凛,你是玩吗?”
蔺怀生出声质疑。
他没有最先挑破局面的习惯,但逐个副本的违和感累加,蔺怀生最终做了率先出击的那个人。而他问了,不在乎是否要委婉。
隋凛转了转眼珠。
“我是。”
他如此回答道。
了增强说服力,隋凛而袒露自己的底牌:“我是虔徒,我的任务一,是无条件地侍奉菩萨。”
蔺怀生没有此表现过动容。明明前不久菩萨最喜欢的还是虔徒的真挚,可现在他谁也不偏爱了。
祂苦恼,蔺怀生有千百种样子,每一种都让人喜欢,可祂变幻的千百种,都没有爱。
蔺怀生说:“那好好做好你该做的事。”
隋凛乖顺地应。
“我知道了。”
“我会帮你赢的。”
蔺怀生后,却回过头看他。
“赢,我喜欢自己做到,也不会和人谦让。”
说着,蔺怀生没有理隋凛,也不关注他是否重新跟在自己身后回。蔺怀生路过那些村时,他们又在口咀嚼着手中的肉块,羊骨中的骨髓也不放过地吸吮,他们只沉迷这一件事,刚才的寂静无声仿佛是蔺怀生专注时候的错觉,蔺怀生深深地看了一眼坐着的这些人,目光又扫过更远处的那些玩。
河神恢复了平静,淡笑地看着他。
“要看看神像吗,我们可以研究一下。”
他不提方才的争执,仿佛轻而易举地释怀了,现在轮到蔺怀生偏要提。他不知道也不在意副本里的原生角色在到“副本”“玩”类的词汇后会不会产生自我认知的巨颠覆,他相信刚才说的这些话,身玩又是神明角色的河神一定能见。
“河神,我还是希望你我间保持适当距离。”
“我不喜欢假戏真做。”
不称呼“河君”,而是“河神”。
河神的笑容淡了,他看着蔺怀生,良久以后说道。
“隋凛的事是我小题做,惹你不开心了,我和你道歉。”
“也许这个世界这些角色是假的,但我们已经在这里了,我想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