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根本就没有机会阻止封嬷嬷的嘴,她总算是不能维持皇后的体面,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荒唐!”雍正都不知道皇后的脑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愚蠢了。说熹贵妃不会养孩子,人家养子和亲子都长大成人了,可是乌拉那拉氏呢,她要是会养孩子弘晖就不会夭折了。他得多糊涂才会把女儿交给几十年没有养过孩子的皇后啊。
“皇后,你真的是太让朕失望了,朕以为不管怎么样你都不会对皇嗣出手。”他知道皇后对李氏和年氏都出过手,只要不太严重,他都不会干预。后院后宫的妻妾争斗是不可避免的。
正妻要是没有足够的手段压制不住妾室,那对于后院的稳定也是不利的。
所以后院的事情他基本上都是尊重乌拉那拉氏的决定,还会为乌拉那拉氏树立足够的威信。这也让乌拉那拉氏成为除了太子妃外唯一能够得到皇阿玛夸奖的嫡福晋。
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当了皇后之后,乌拉那拉氏竟然触碰了他的底线。
“皇上,臣妾只是心中不安才会一时晕头,臣妾真的没有要害六公主的心,皇上明察,皇上明察!”
雍正语气中的失望让皇后终于破防,她花了几十年千辛万苦才建立起来的信任,今日在她眼前轰然倒塌。这样的打击不亚于是否定了她这一生的意义。
“不安?”雍正嗤笑一声:“朕还没有死,你就想着母后皇太后的日子了?”
雍正此话一次,苏培盛和那些他带过来的奴才都刷的一下跪下了。苏培盛心肝都颤了颤。
“不!”乌拉那拉氏拼命的摇头否认。
“朕倒是没有想到最盼着朕死的人竟然是朕的发妻。”
“不不不,臣妾没有,没有!”乌拉那拉氏跪着上前拉住雍正的龙袍下摆:“皇上,臣妾没有这般想,真的没有。”
她是真的希望自己的丈夫能够长命百岁,她又没有儿子,只要皇上在,那她就是唯一的皇后。不管底下的妃子有多少皇子,她们始终只是妾室,始终是无法和她平起平坐。
雍正却没有心情再听她说话,将自己的衣摆从皇后的手中拽出来。起身就往外走去。
“皇上!”
雍正停在永寿宫门口:“传朕旨意,永寿宫一等二等宫女太监杖毙,其他宫人打入辛者库。封氏满门抄斩。”
“嗻!”
“皇后重病,后宫的宫务让熹贵妃先管着,懋嫔晋封为懋妃,协理宫务。”
所有等着皇上动作的人都没有想到出手的人竟然会是皇后。很多人想不通,虽然皇上没有将皇后的罪名公之于众,但是有脑子的人都知道能够得到这般严重的惩罚,皇后必然是做了触及皇上底线的事情。
皇上难以容忍的事情自然是涉及皇嗣安全的事情,六公主被人谋害的事情也不是秘密,只是皇后为什么要去害公主呢。
当然更多的妃嫔对懋嫔的嫉妒,这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刚好砸到她怀里。不说那些还算得宠的新人,就是已经没有宠爱,心如止水的潜邸老人也是嫉妒的要命。
宋氏走了什么狗屎运,先是因为两个早就夭折的女儿成为了一宫主位,现在有莫名其妙的晋升成了妃位,而且更让人嫉妒的是这妃位还有协理六宫的权利。若不是知道宋氏没有这么大的能耐,她们都要怀疑这事情是不是宋氏在暗处设计的了。
景仁宫,钮祜禄氏接到消息的时候也是懵的,不是裕嫔是皇后?
可是皇后为什么要这么做?
未央也是惊讶,她没有想到看上去公正严明的皇后竟然会要她的小命,为什么?
她好像没有得罪过皇后吧。
不管有多少人对这个结果感到意外不解,也没有什么傻子会去打听,皇上用皇后重病的理由夺了皇后的权利,而且还把永寿宫的宫人杀的杀,罚的罚。
用意很明显一来是杀鸡儆猴,看看就是一国之母都不能碰的底线,哪个不怕死的宫妃敢对皇嗣出手那就是必死无疑。很有可能还会株连家族。二来就是告诉所有人此事到此为止,后宫不得再议论此事。
钮祜禄氏也是知道皇上的意思,她心里也是满意的,皇后得到了该有的惩罚。最重视的东西被剥夺,活着恐怕也是生不如死。
不过她现在比较麻爪的是到手的宫权。
管家理事钮祜禄氏在闺阁中学过,但是那些记忆实在是太过于久远了。进了王府之后,作为妾室她根本没有资格管理任何事情。最重要的是她娘家小门小户,就算是记得那些东西如今也用不上。
好在宫里的各种事情都是有定例的,只要按照以往的条例走就好。
只是钮祜禄氏知道皇后经营后宫好几年,必然各处都有她的人手,这些人要是闹出什么幺蛾子,那她的麻烦事情就会数不清了。
宫务对于她来说也就是一块鸡肋,她有儿有女,就算是皇后掌权的时候也不敢克扣一点景仁宫的东西,内务府更是每次都是挑最好的送过来。
如今她掌管宫务,倒是要注意一些,好东西还要分出去一些,免得旁人说她以权谋私。想想有点憋屈。
钮祜禄氏不想自己到时候出力不讨好,于是直接用她还要养小公主的名义,从皇上那里求了好几个嬷嬷,将宫务分门别类交给她们管着。懋妃那里也是给了不少油水不错的宫务,一套动作下来,倒是让皇上觉得她不恋权势,和紧紧扒拉后宫权利的皇后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永寿宫的乌拉那拉氏知道后,直接吐了一口血。
“贱婢!贱人!”
门外守着的两个太监对视一眼,一致决定当做什么也没有听到。
有了皇上派下的嬷嬷看着,那些有小心思的各处管事太监宫女都不敢闹出什么幺蛾子。毕竟他们没有用自己的脑袋去试皇上刀锋的勇气。
就这样后宫在雍正的另类干预下,没有因为皇后的‘重病’而陷入动荡,进入了相对平稳的阶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