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花园里,商大立依然如木雕泥塑般站在那里,他的指尖空空荡荡,司琴早已魂归魂魄海。
黑衣人施施然飘到窦明远面前,抱拳行了一礼,将蒙面巾扯了,露出了高鼻深目。
正是大夏亲王贝莱。
“谢谢你救了我夫人。”,窦明远深深弯腰回了一礼。
“我也是路过顺手罢了,本王不日就要回大夏,特意来告辞。”,贝莱看着叶听南,黑熊皮披风衬托得她更加花容月貌、身姿绰约。
她平安就好。
在给小皇帝的报告时,贝莱冠冕堂皇的说法,是为了均衡坤兰各方势力,拖缓坤兰一统天狼的脚步。
可是一见到叶听南,看到她如空谷幽兰般的身姿,他就知道其实自己就是动了心罢了。
“王妃中毒了。”,贝莱说道。
窦明远的眉毛扬了扬,有些不信,近身侍卫和无心每日都检查食物和水,如果有毒怎么会没有发现。
“王妃房里是不是养了一盆素冠宝鼎兰花?”,贝莱问道。
叶听南不由点了点头,这盆花是宫里的赏赐,她见了喜欢就留了下来,兰花无心是检查过,没有毒的。
“王爷是不是喜欢宫里的冰魄松柏香?所以常年燃着?”,贝莱接着问道。
窦明远点了点头。
贝莱长叹了一声,果然哪里的皇宫都是一般狠毒啊。
身为皇族子孙要刀枪不入百毒不侵,才能活到长大成人吧。
“这两样都是无毒的,但放在一起,兰花的香气混了冰魄松柏香,对于王妃就是剧毒了。”贝莱摇了摇头说道。
站在人群后的无心,一脸的严肃,饶是他是活成了老不死,也没有看过如此用心良苦的下毒方法。
“是了,这两种东西都是极寒之物,相互混合久而久之,小主上就不能再受孕了,腹中的胎儿也会胎死腹中!”,无心喃喃自语道。
“歹毒,歹毒!这种毒对男人的害处却是不大,天才啊,天才啊!”,无心的孩童般的脸上满满的不可置信。
无心鼓掌大呼下毒的人高明,身边的人都用看怪物的眼神看着他。
叶听南却不以为意,无心只是沉浸于医学毒理罢了。
“大恩不言谢,只是亲王如何得知夫人中了毒?”,窦明远诚心诚意地谢了贝莱。
贝莱咳嗽了一声,那日他从八大王手下救了叶听南,抱着她的时候闻到了她身上奇异的香味,就知道不好。
可是他如何能对窦明远说呢?
“本王自然有自己的消息渠道,明日本王就要离开永安,秦王夫妇多多保重。”,贝莱笑着说道。
他眼角的余光瞟了叶听南。
单相思原来是这样甜蜜而苦涩的感觉。
贝莱苦笑了一下,幽静的秋夜里,似乎有一辆马车正驶近王府正门。
他一拱手幻影一晃,凭空消失了。
窦明远有些讶异,秦王府中是下了灵力禁止的,强大如八大王者也不能瞬间位移到这里。
不知道这大夏国的亲王是如何做到来去神鬼不觉的。
绣衣使护卫来报,王爷的义妹徐佳柔到了王府正门要求进府。
商大立擦去脸上的泪痕,向窦明远单膝跪地行了一礼,说道,“末将这就去了,顺便会一会徐小姐。”
窦明远和商大立两个人深深对视一眼,商大立起身向王府正门去了。
徐佳柔正满心欢喜地等着侍卫通传。
自己和王爷两人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幸好老天有眼让自己得尝所愿。
一个穿着黑袍的高大身影出现在她面前。
王爷亲自出来迎接了?!
徐佳柔仰起清秀的脸欢喜地看去。
原来是一脸胡子茬的商大立,这人越发不修边幅了,整个人发着酸臭的味道,也不知道几天不洗澡。
徐佳柔一脸的嫌弃,恨不得捏住鼻子。
商大立温和的一拱手,“徐小姐怎么深更半夜回王府了?”
“我回不得了吗?圣上有旨,已经将我许配给王爷做平妻了”,徐佳柔冷哼了一声。
“恭喜徐小姐贺喜徐小姐,这么大的喜事,应该大操大办啊,这么偷摸地回王府,算什么回事了?!”,商大立循循善诱地说道。
徐佳柔不由呆了一呆,是啊,自己辛辛苦苦钻营,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个名份吗?!
“名正才能言顺,以后别人问起,徐小姐怎么嫁给王爷的,你难道说半夜偷偷摸摸坐个小轿就进了门?!”
徐佳柔一想是啊,自己怎么把这个给忘了?
皇后总催着自己早日回王府盯着窦明远,完全没有替自己考虑吗!
徐佳柔沉吟良久,决定回皇后替自己安排的干爹家里去,等着八台大轿上府迎亲。
徐佳柔满意地冲着商大立点了点头,这人还是挺有眼色的吗。
商大立站在王府的台阶上看着徐佳柔坐的轿子消失在夜色中,长出了一口气。
他看了一眼黑夜中依然精神头十足的御林军,默默地上马扬鞭疾驰而去。
王府卧室里,窦明远和叶听南坐在床上,窦明远手掌按在她的经脉大穴处,将自己的灵力源源不断地输入叶听南的体内。
“明远,你确定要带我远走高飞去过老百姓的日子?”,叶听南的眼睛亮晶晶的充满了向往。
“是啊,总是你为我着想,为我做出牺牲,也该我带你去看山看水,悠哉游哉过些自由的日子了!”,窦明远的眼睛也亮了起来。
你高兴我也就开心了。
叶听南最近总是忧愁的脸上,露出而来孩子般的笑容,她环顾了一下四周,宝金委积,美玉盈堂。
“你舍得这些吗?”,叶听南的头一歪嘴角含笑,俏皮地问道。
“这些都是身外之物罢了,有你一切便好。”,窦明远轻轻将她的手拉过来印下一吻。
窦明远柔软丰润的唇让叶听南心里一悸,两朵红云飞上了苍白的脸。
屋外宫里派来的管事胡嬷嬷不客气地拍了拍门扇,“王爷王妃哪里这么多话!君子非礼勿言,非礼勿视,非礼勿听!王爷王妃一天到晚地腻在一处,真正让人看得恶心!”
远远地屋脊上守卫的绣衣使,来了一句,“胡嬷嬷这么多非礼勿,非礼勿的,不知道胡嬷嬷的爹妈怎么将你这个非礼勿捣腾出来的!”
管事胡嬷嬷在宫里出了名的凶悍,自诩是皇后娘娘的一条狗,让咬谁咬谁。
她在宫里横行霸道惯了,如何受得了绣衣使骂她,立马摩拳擦掌开启了泼妇骂街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