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耻地发现自己在面对费晓的时候，根本就张不了那个口。

“说吧……”司庭花朝着我微微侧过身来，眼中释放着一种心痛，说：“……我来了，你怎么不说了？微信上不是说想要跟我说清楚吗？说吧……接下来想要怎么对我？”

“你想要什么？”我反问。

“我想要你死……”司庭花说着，手攥着被单，眼睛死死盯着我：“……看到你那么能演戏的时候，我真想你出门让车撞死！”

话毕，眼睛就湿润了。

“……”我看着她的眼泪，整颗心没有软弱，反而坚强了起来。

或许，这才是该有的结局吧？

一份孽缘的结局，终究是要在痛苦之中落幕。

“我不想做个泼妇……”她看着我说：“但是，这个世界上每一个泼妇，都是被你们这些男人给逼出来的！”

我想说当初是你想生孩，当初是你在可怜兮兮地求着我的。

可是，那些都是真实的吗？

不是……

我知道她爱我。

无论是初见，无论是彼此的利用中，我们都将彼此的未来谋划好。

当初在西南大区，在办公室那巨大的落地窗前，她如只黑色的猫一般爬在我身上，抵住我的额头，说要给我生好多好多孩子。

那时候，我也答应了她……

在那种复仇心切的黑魔之力的驱使下，答应了她。

“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司庭花怔怔地看着我问。

“我…我那时候……”

“——你那时候只是利用对吗？！可你知道，我可以把你毁了吗？我有无数次的机会，可以将你搞得翻不起身！可我舍不得……我恨我自己……我恨我自己的软弱！我也恨我自己对你的这种傻逼行为！遇见你之后，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恶心过我自己！”

“我们都变了。”我说。

“对……”

她说着，当即直起身子，继而跪起来后，伸出修长的腿直接跨到我面前，抬头盯着我说：

“我们不是死人，只要我们活着，我们都会变。你在变，我在变，费晓也在变……曾经，我是真觉得自己可怜……你以为我的眼泪是伪装出来的吗？不是，那是真泪水……我自己可怜我自己的泪水。我一个‘小妈’，我有什么资格跟费晓争？我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怎么跟一个二十出头的女孩争？我没人家漂亮，没人家有钱，更没有她年轻，我争什么争？可是，你说对了……我们都变了。现在的我，不再那么想了。我喜欢的东西，为什么要让给别人？明明是我先得到的东西，我为什么要放手给别人？”

“我不是东西，怎么可能——”

“——你就不是个东西！”

她当即怼上，昂着头说：

“我巴不得你是个东西，那样我就能直接摔碎扔了！可我没法把你从心里揪出来扔了！我不甘啊……明明是我想得到的东西，明明是我的，为什么要让我拱手相让！还让我去祝福你们？我凭什么祝福你们！？”

“那不是我说的让你祝福，是费晓说的！”

“呵，你还知道是费晓说的……”她用指头冷冷地戳着我的胸口，说：“费晓也变了！你以为她还是那个刚从国外回来的单纯小姑娘吗？她的改变，也是你韩飞一手造成的！现在有佟老那个老油条在背后指点着她，以后，有你的好果子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