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微亮,当洛水北原的雾气渐渐退去,老龙山间依旧薄雾笼罩。
“将军,汉军营寨无人。”率先突入汉营的魏军士卒,大声喊道。
“什么?”
闻言,孙礼手按长剑,疾步入寨。环视一圈,只见营中萧瑟,空无一人。而在营外所听见的鼓声,乃是牲畜用蹄子敲击鼓面,发出的声响。
“怎么回事?”
夏侯霸听见动静,闻声而来,话未说出口,也发现了汉营的不对劲。
“人去那了?”魏军士卒疑惑地问了一句。
孙礼与夏侯霸对视一眼,脸色大变,异口同声喊道:“大将军?”
随即二人朝着西面跑去,待至瞭望台时,遇见了王基。
三人没有多说,而是将目光投向西面的洛水北原。大风渐起,吹散了洛水北原的浓雾,也吹走了老龙山的薄雾。
三人视线之下,北原上火红的浪潮已经与黄色的岩石碰撞在了一起,浪潮不遗余力地冲击岩石,而岩石死死地坚守,不让汉军前进一步。
夏侯霸脸色震惊,转身便走,大声喊道:“大战初始,向洛水北原进军,救援大将军。”
“诺!”
洛水北畔,汉军韦虎所部骑卒就地休息,或饮着水,或吃着胡饼。战马随意走动,低着头咀嚼着野草,或至河边饮水。
斥候单骑而来,跪地禀告说道:“启禀将军,逆魏大军已抵达老龙山营寨。”
席地而坐的韦虎,抬头仰望老龙山,后站起身子,沉声吩咐道:“全军上马,为陛下阻敌。”
“诺!”
随着大雾的散去,汉魏两军的布置已经摆在两军眼前,之后的战场走势如何就看两军的厮杀情况了。
汉军通过成功的调度从以寡击众,变成了以众击寡,两万精锐之众对阵魏军的万人甲士,或许这就是兵法的奥妙吧!
善战者,无赫赫之功,以众击寡为常。
其实能有如此的局势,也只能说是阴差阳错。
刘禅只想击吃掉洛水北原的兵马,再复击袭击营寨的夏侯霸,却不料遇见了率军镇守北原的司马懿。
而对魏军而言,费了如此心机,却正撞见刘禅的主力,可谓是超级大惊喜。
突如其来俨如天魔降世的汉军,外加数千骑兵奔驰下的马蹄声隆隆作响,魏军士卒吓得肝胆俱裂,胆怯如陈圭双腿瘫软无法站立。
是故在汉军骁勇之士的冲锋下,他们只能以未摆列完毕的阵形迎了上去。
汉军的阵型也很特殊,恍如哑铃,中间薄却又厚实,大量的重兵布置于两端,中军仅是接阵之用,不承担破阵的职责。当然战场中还是可以调度,特别是拥有大量骑卒的大汉。
身在大纛旗下,被众人簇拥的刘禅看着已经展开作战的两军,嘴角上扬,扬鞭一指:“司马懿所恃之物,无非其兵众,欺我兵寡。今朕二万虎贲之士在此,当能擒获其首。”
“传令,邓艾、傅肜左右两侧大军速破魏军两翼。能取司马懿首级者,封侯赏爵。”
“诺!”
须臾之后,中军几面各色令旗连连招展,而处在丘陵坡上的后军阵中,数十名力士隆隆捶响战鼓。
斥候绕着战场,高声呐喊道:“陛下有令,取司马懿首级者,封侯赏爵。”
右部的傅肜挥舞令旗,传令伏佑邻率领胡骑绕阵袭扰魏阵。
胡人治胡,大部分率领胡骑的基本是在西北地区汉化许久的鲜卑将领。这些将领大多是出身于乞伏、拓跋、车盖等鲜卑部落,而这些部落又与大汉高层关系紧密。为了拉拢这些西北地区的鲜卑胡人,自刘禅以下汉氏宗亲皆有纳鲜卑女子为妻。
在刘禅自领单于之后,发起了汉化运动,凡事入汉为官者,皆需改汉姓。如拓跋改元,乞伏改伏,车盖改车。
胡部编入汉军作战体系之后,也有优秀骑兵将领涌现而出,如伏佑邻(伏佑邻)、麦千年(麦田千年)。
此时伏佑邻以双腿策马,右手持弓,左手高举前指,示意归属于他麾下的胡骑随他而来,约有千名骑兵在他的率领下,绕着交战的汉魏两军的不断向前。
时而贴近魏军,胡骑发出震耳欲聋的吼声,手挽骑弓,策马加速,借着马速把手上的箭失送了出去,又迅速撤离。
箭雨飘落入阵中,魏军步卒中箭哀嚎者少也,多是被盾牌或是甲胃所当。倒是四千马蹄踏起草沫翻飞之间,卷起滚滚尘土颇是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