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无祟春风得意了没几天。
在他以为一切尘埃落定,在这场和儿子的争宠战中胜利了时——完全没想到,儿子生病了。
当然,孩子生病和江淮的照顾没有什么关系。
是保姆在照顾孩子时,觉得孩子热,把屋里的窗户给打开了,让他稍微吹了一会儿的风。
就是这一会儿,等下午保姆再来看孩子时,发现孩子发烧了。
这个年纪的孩子就是这样,稍微不注意,就会生病。加上孩子又是早产儿,相较于普通小孩弱一点也很正常。
保姆吓得魂不守舍,生怕被开除,还有对孩子的愧疚。
当然,陆无祟近两年“温和”了许多,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辞退人,给了相应的惩罚后,心思就放到了孩子身上。
江淮也给急坏了。
叫来了家庭医生后,给孩子打了针,他也一直守在孩子身边。
这种时候,他没了和陆无祟较劲的心思,陆无祟也恢复成了成熟的大人,默不作声地搂紧江淮,给孩子准备生病中要用的东西。
出乎江淮意料的是。
陆无祟兑药的手法,还有对于小孩药物剂量的掌握,甚至是给孩子揉针孔的方式,都说不出来的熟练。
他甚至不用看说明书或者问医生。
江淮有些疑惑。
有了陆无祟在旁边,江淮就有了安全感,他没上前添乱,偶尔给陆无祟打个下手,照顾孩子到深夜。
他们重新睡在了婴儿房里。
夜深,江淮有些想上厕所,从陆无祟的怀中爬了起来,等出去卧室的门,却发现照顾孩子的阿姨还没走。
还睡在了走廊里。
平时孩子有两个保姆在照顾,是二十四小时轮班看着,晚上值班时,会休息在陆家专门放了宝宝监控的客房里。
江淮犹豫了一下,问:“张阿姨,您怎么还没回家呢?”
张阿姨身上裹了条毯子,身下拉了张躺椅,显然是打算睡在这里,她闻言,有点紧张道:“我对不住小宝,守在这里安心点。”
江淮身为父亲,孩子生病,心里肯定是不舒服的。
不过他看张阿姨这样,同样不忍心,安抚了她两句。
张阿姨揉了揉眼,叹了口气:“都怪我,都怪我,上个月小宝生病就够难受了,陆先生平时不仅上班,晚上回家也失眠,我一个失误,搞得大家都不安生。”
江淮被她话中透露出来的消息弄得愣住。
半晌,他才缓缓问:“什么生病?什么失眠?”
张阿姨听见他这么问,也有些疑惑:“您不知道……”接着,她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表情变得惶恐起来。
半个小时后,江淮重新回到婴儿房。
他没有立刻上床,而是静静地看了陆无祟片刻,才咬着唇,蜷缩进了陆无祟的怀中。
陆无祟难得有点意识模糊,低声问:“宝宝怎么了?”
江淮心中一酸,小声道:“宝宝没事,你睡觉吧。”
陆无祟调整了下姿势,把他更深的禁锢在怀中,这才缓缓陷入深眠当中。
江淮有点出神。
张阿姨跟他说的话,又浮现在他记脑海中。
“一个月前,小宝生了场病……不过那次生病不是人为的失误,应该是换季的缘故,看上去情况也不是特别好,陆先生不眠不休,照顾了他一晚上,表面上看着挺冷静的,但第二天我就看见陆先生上火了。”
“那,失眠是怎么回事?”
“这个……您是陆先生的爱人,不知道陆先生失眠吗?”
江淮有些失眠。
他想起来朱小艾说的,虎毒尚且不食子,更何况陆无祟不是老虎,他是个人。
他把陆无祟给想成什么了?
江淮觉得他也需要给陆无祟道歉。
至于另一个……他有些疑惑。
他是陆无祟的枕边人,天天睡在一起,不可能陆无祟失眠他还不知道。他几次半夜醒来,看见的都是熟睡的陆无祟。
陆无祟是什么时候失眠的?
江淮困惑极了。
也许是心中已经有了疑惑,江淮在隔天,发现了陆无祟的安眠药。
安眠药这种东西,江淮从来没接触过,他上网查了查药名,又意外看了不少的科普,才知道,这种药是处方药,除非已经确定不得不吃安眠药,医生才会给开。
所以说,陆无祟确实是在失眠。
而且这个小药瓶已经空了大半,陆无祟应该吃了挺长一段时间。
宝宝恢复了三天,这三天的时间里,江淮和陆无祟一直睡在婴儿房,以方便照顾他。
经过精心调养,其实在第二天的时间,宝宝的元气就养回来不少。
望着他无忧无虑的小脸,江淮道:“是不是该给宝宝取个名了?我记得有个说法是,不给宝宝取名的话,容易留不住。”
陆无祟一向对这种迷信的想法嗤之以鼻。
但既然是江淮说的,他也没反驳,柔声问:“那你想好了吗?”
江淮茫然地摇头。
陆无祟:“……这已经快半个月了,大宝宝。”
听见他叫自己大宝宝,江淮还有点脸红,不知道是羞是恼,他不自在道:“那你取嘛!”
陆无祟清咳了一声。
他倒是也给江淮面子,替江淮挽尊道:“取名这种事,也确实要多思考思考。”